徐导作为电灯泡十分有自觉性，先咳了一声让自己亮起来，待两人注意到自己后才背着手，严肃的走过去，咳了一声：“咳咳。”
然而面前两个人默契的一起无视了他，手中拽着什么东西不肯放手。
徐导视线落在上面，这才注意到是一条裤子。
那是一条黑色的裤子，看款式他认得出是某高奢品牌的高定，但——
这条裤子不但皱巴巴的变了形，而且上面还起了球，看起来仿佛淘宝上9.9包邮还买一送一的裤子。
而乔择拽住这条起球裤子的一条腿，白珩拉着裤子的另一条裤腿，两个人貌似……
正在进行一场关于裤子的拉锯战。
白珩加重力度，往自己这边扯：“放手。”
乔择也跟着加大力度，拽着一只皱巴巴的裤脚不放手：“不行，给我。”
徐导：……
乔择扭头，这才注意到多了个人，连忙高兴的朝着徐导打了个招呼：“徐导！”
徐导凉凉看了两个人一眼：“我是不是出现得不是时候？”
一条破裤子都比他有存在感。
乔择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再拽着裤子了，只得松了手，问道：
“徐导，怎么了，是有什么事？”
徐导白了两个人和裤子一眼，挥了挥手中的剧本，朝白珩道：“拍摄设备临时出了点问题，拍摄任务要加重，拍摄时间可能要延长。估计得辛苦辛苦加个班。”
白珩把裤子折好护住，没有犹豫的轻轻点头：
“好。”
他转头看向乔择：“你回吧。”
现在都已经快晚上七点了，乔择从下午就一直等在这儿。
乔择点点头：“行，那我先去吃个饭，然后再回来。”
白珩要拍夜戏，那自己在这儿等他好了。
徐导掩面，心道这都什么人呐。
欺负自己没谈过恋爱是怎么样。
逮着一条裤子暗戳戳的秀完就算了，又明着来这么一出。
白珩皱了皱眉头，面色不虞道：“回去。”
这边拍完戏还不知道要多晚。
乔择格外倔强：“不，我等你。”
我等你。
几个字落入耳里，带着不可明说的温度。
白珩微微垂眸，终是点头道：
“好。”
徐导在一边静默。
从开始，到现在，他只说了两句话。
他站立了许久。
站成了一颗永恒的柠檬树，没有悲欢的姿势。
也像是一颗默默无闻但辛勤的灯泡。
只静静发着自己微弱的光芒，照亮面前的一对小情侣。
*
拍摄进度比想象中还要慢，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十点钟。
乔择坐在摄影棚内，看着台上的人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徐导喊了声卡。
终于完了。
乔择松了口气，刚准备站起来，突然——
光线一暗。
摄影棚内的灯光刺眼的闪烁了两下，接着彻底没了光亮。
一片黑暗。
停电了。
紧接着而来的，是混乱的人声。
“停电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暗下来了？”
“卧槽吓人。”
乔择眉心一跳，下意识抬起眼在台上找寻白珩，触目却是一片黑暗。
操，白珩呢，白珩在哪。
乔择慌忙起身，刚准备迈出脚，却被椅子脚绊住了，差点摔了一跤。
耳边窸窸窣窣的呼喊和叫声里突然多出了另一个声音：
“我在。”
紧接着，一阵熟悉的温度，轻轻抚上了他的手腕，然后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乔择一颗心瞬间安定下来，紧接着耳根子泛起潮红。
他能感受到人站在自己身后。
呼吸声轻轻打在自己耳畔，衣料微微有细小的摩擦，两人碰到的地方格外灼热，而对方身上特有的清泉冷冽男香，淡淡的包裹住自己。
乔择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突然，一阵刺眼的光芒刺向乔择的眼眸，打破了黑暗。
徐导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骂骂咧咧道：“今天是怎么了，又是设备坏又是停电的？小江，你去检查下电闸，大家把手机的手电筒打——”
打开照亮。
照个屁。
徐导看到面前的人，倒吸一口冷气，立马眼疾手快关了手电筒。
映入眼帘的，是白珩从身后，整个人把乔择环住，白珩一只手抓着乔择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住乔择的眼睛。
徐导心灵和眼睛都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他连忙转过头道：“大家别急着开手电筒，光太刺眼，小江已经去看了，在原地等就行。”
真是不省心。
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徐导这声提醒了乔择，连忙伸出手把白珩手抓下来，站得离他远了点。
虽然离白珩远了些，但白珩身上的香味还是淡淡朝他袭来。
幸好这会儿一片黑暗，不然乔择通红的脸和耳廓就要暴露了。
那天捂住自己的眼睛，现在又来。
那天是为了不让自己看到乌烟瘴气的评论，现在呢？
乔择忍不住多想，思维发散。
两分钟后，黑暗被打破，灯光亮如白昼，重新照亮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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