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了尹陌的承诺，路程程十分高兴，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在尹陌主动提起这事以前，他一直不敢问，不是因为他不在意，而是他怕看到尹陌犹豫，怕尹陌真的在那一刻思考两人分开的可能性。他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让尹陌快快将那个想法忘掉，就算想着也不要跟他提起。
“抱歉，我不知道你这样在意当初的事。如果我知道……”尹陌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
他说不下去了。
这世上本就没有“早知道”这件事，是他做得不够好，他忽略了自己之前那些自以为是的决定给路程程造成多少伤害。
路程程不想让他继续自责下去，仰头在他下巴处轻啃了一口，笑道：“好啦，罚过你啦，以前的事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罚太轻了。”尹陌靠上去，与路程程额头相抵，他道，“你可以提点要求，想要什么礼物或者让我做点什么补偿你，都可以。”
路程程是真心觉得提要求这事，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两人在一起之后，尹陌对他完全是有求必应，就连戒烟这种事，都是他一说，尹陌就马上答应下来，并认真在做，没有半点敷衍。他趴在尹陌肩上想了许久，想到都困了也没想出答案，正想说算了，自己真没什么想要的，无意间一侧头，看到男人已经长长不少的头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抬头道：“我们买个拍立得好不好？可以拍好多照片，把你头发从短变长的过程全记录下来。”
尹陌平日里是真不太爱拍照，但说了让对方提要求，他自然不会反悔，含笑应下，又问：“你自己选？还是我直接给你买？”
“我选吧，我要好好做做功课！”他男朋友这么好看，可不能被相机拍丑了，路程程喜滋滋地想，想完又再次跟尹陌确认，“我想要的可不是相机，是照片，你要乖乖让我拍哦。”
“好，随你拍。”
见尹陌这时格外好说话，路程程得寸进尺道：“那我们在家里弄个照片墙好不好？二楼过道，还有楼梯旁边的墙上，都可以挂相框！”
尹陌小时候虽然拍了很多照片，但家人也没有把照片贴上墙的习惯，他实在很难想象贴满自己照片的家是什么样子，但看着路程程跃跃欲试的模样，沉默几秒后，理智在路程程的眼神中消失殆尽，他点了点头：“你挑好了东西发给我，我给你买。”
“好，谢谢老板。”路程程说着转头在尹陌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响。
酒吧的生意很不错，他这半年来也攒下不少钱，自己完全能买得起所有想要的东西，只不过他很享受这种被尹陌宠着的感觉。
尹陌也清楚这点，巴不得路程程多依赖他一些，想了想又问：“要不要再买个单反？以后出去旅游的时候可以拍照。”
听到这句，路程程不由提高了几分音量，重点却完全不在“单反”上，惊喜道：“可以去旅游吗？”
他怕尹陌不喜欢，一直没敢提旅游的事。
“嗯，之前不是答应你考上研究生给你奖励吗？”尹陌说，“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所以可以提前庆祝，等你放暑假了我们挑几个地方去玩。”
尹陌之前也没想过旅游的事，是前些日子听说卢景打算趁儿子暑假时带他出去走走才想起，路程程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外头的世界，而不是一直闷在家里，陪他过这么单一乏味的日子。
“好好好！”路程程高兴坏了，搂着尹陌的脖子不撒手，“那等我考完试，我们再挑地方！”
被他的兴奋感染，尹陌也不由得弯了嘴角：“嗯，慢慢选，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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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两人因为下午经历的那些事将路程程一直以来的心结解开，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那头被自己亲儿子一顿指责的路荣超和吴凌，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路烨熠照例在酒吧忙到关门，到家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进门时，父母竟都还未休息，两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那么愣愣地靠在沙发上。
见他进门，吴凌率先回神，抬头道：“小熠回来啦？”
“嗯。”经历了下午那些事，路烨熠面对眼前的父母，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他穿过客厅，站在楼梯口，才想起回身问，“不早了，你们还不休息吗？”
“小熠，来，我们聊几句。”这次开口的是路荣超，他的声音听来有几分疲惫，是他极少展露出的状态。
路烨熠犹豫了几秒，重新走回客厅，坐到两人身旁的单人沙发上：“爸，聊什么？”
“今天你弟弟说的……”路荣超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顿了顿才继续道，“你们小时候，我和你妈妈也是没有办法，程程现在还小，可能无法理解，但我想你也经历了创业的辛苦，应该多少能懂一些，赚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路烨熠多少能猜到父母想说什么，但听到此处还是忍不住打断道：“爸，无论是我还是程程，我们从来没有觉得赚钱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事到如今，你们还觉得程程下午的情绪崩溃是因为他小，不懂事，那我真的无话可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路荣超一听他这话脸就拉了下来，“你是觉得你弟弟说的做的没错吗？”
“他有什么错？是错在生在这个家，还是错在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哦，对，在你们眼里，没有按照你们规划好的人生走，就是他最大的错吧。”路烨熠笑了一声，见路荣超没有好好谈的意思，便站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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