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赵酒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那……”看到余意投过来的视线，岳郁下意识地闭了嘴，一脸乖巧地转过头去了。
“蠢。”郑任小声地骂了他一声。
“我哪里蠢了。”岳郁很委屈地说。
“你非得挑破。”郑任说完后，回头朝赵酒投去一个我懂你的眼神，然后转过头来，不说话了。
第一节 课，小胥把余意叫出了教室。
“你挺厉害啊。”小胥已经听校长说了他们的英勇事迹，叹了口气，“不是你, 我还真不知道学校里会出这种事。”
“……”余意想说这是赵酒的功劳，但是跟秦老师联系的又确实是他本人。他没有作声。
“保卫处几个叔叔一直跟我夸你呢。”小胥朝他笑, “挺不错的。”
“没什么。”余意应了一声。
“就是……”小胥欲言又止, 最后决定说出来, “今天我去办公室, 看到有几个女生找到了十三班的班主任那边。”
“怎么？”余意有不祥的预感。
“她们……在给秦老师求情。”小胥紧紧皱着眉, 叹了口气，“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余意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这种结果，他昨晚就差不多能够想到了。
“挺傻的。”小胥再次叹了口气, “我在旁边也不好说什么, 了解事情过程的老师们都是深恶痛绝, 没想到这些孩子……”
余意抬头的一刹那, 忽然发现窗边有一个人头, 他看过去，见赵酒跟岳郁换了个位置，正开了一丝窗户缝，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这事我们也不掺和，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吧，你们也别太过激了，毕竟受害人自己也好像不太愿意供认这事。”小胥背对着赵酒，看不见他的目光，“你跟赵酒也说说，那孩子没你冷静，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我就怕他。”
那边，赵酒听了这话，心想这话可就错了。
如果他看到过余意是怎么把宿舍的窗玻璃给一脚踢碎的，他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知道。”余意说。
“我看班上也就你跟他关系好，你多照顾着他。”小胥满目担忧，“那孩子看起来人畜无害，打起架来可狠了。”
余意再次抬头看过去，见赵酒仍然淡淡地看着这边。
他跟他对视，赵酒忽然朝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余意从来没见过赵酒脸上出现过这么不明显的笑容，他要么是笑得开怀，要么是笑得讽刺，要么是笑得礼貌而不失尴尬。
余意看他看得有些出神，以至于小胥之后说的话他都没听进去。
“嗯？”余意被他的手势晃回了神，“知道了。”
“真的听我说话了吗？”小胥笑了一下，“你这走神走得太明显了啊。”
“没。”想到刚刚走神是在想什么，余意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回到教室，赵酒已经把座位换了回来。
见他回来，赵酒很奇怪地问他：“小胥为什么不叫我出去？”
“怕你太冲动。”余意说。
“我冲动？”赵酒摸了摸鼻子，“最近真的没怎么冲动过了，可能是被你磨得没脾气了。”
余意一脸不善地看过来，赵酒立马改口：“看见你，我的心就非常平静。”
“晚上一块儿去玩轮滑么？”赵酒转移话题非常快。
“不会。”余意低头把上课的书找出来。
“我教你啊。”赵酒随手把自己桌上的英语书递给了他，“方老师上节课是不是布置作业了？”
“什么作业？”郑任一脸惊慌地回过头来，“什么时候布置的？”
“好像是读熟什么阅读。”岳郁插了一嘴，把书翻得哗啦啦响。
余意看到英语单词就头疼，干脆摸出手机来玩游戏。
上回赵酒被游戏一吓，偏要找各种逃生恐怖游戏来刺激自己，偏偏每一次都是刚开始就被吓得半死。
余意看不下去，跟他一块儿把游戏下了，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通关，并且在他面前演示了一遍。
赵酒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余意给他打下来的半壁江山。
“是这段吗？”郑任指着一篇阅读问岳郁。
“好像是吧。”岳郁自己也不太清楚。
英语课上，方老师果然要点名让学生来念那篇阅读。
余意垂着脑袋在看赵酒在书上做的笔记，这回是真的认真做了，只是做的很少，很简单的几个单词，余意完全看不懂他记的什么意思。
“赵酒。”方老师走到这边偏头一看，语气很揶揄，“书呢？”
“书被我吃了。”赵酒非常自然地说。
“吃饱了吗？”方老师指指他，“你来念。”
赵酒慢慢悠悠地站起来，前边岳郁的英语书立马就立起来了。
“To keep them on the threshold of hope is diplomatic， to trust to their gratitude is boorish……”
余意低头听着，头一回发现赵酒的声音原来这么有磁性。
大概是他平常总是不好好说话，余意对他的印象仅仅限于那一张张扬而吸引人的脸，而他一旦正经起来，低沉的声音就跟要催人怀孕似的，入耳极其舒服。
余意不知道他读的对不对，只知道赵酒的声音一直在他脑袋里转悠，转悠来转悠去，怎么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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