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维伏在自己的卧榻上， 脸冲着墙闭眼装死。
何尘跟齐城就待在他房里没出去，两人身材都高大，愣是蹲成个球凑一起说悄悄话。
胡维只觉得后背的毛一阵阵哆嗦， 活像要被人提溜去肥肉论斤卖似的。
“发情期到了， 柯基的两周岁正好是干大事儿的年龄。”齐城声音平静地说。
何尘半晌没回应， 隔了很久才说：“那怎么办？他看着好像挺难受。”
“像刚才那样， 给吃点抑制性的药物也行。”齐城说。
“药吃多了不好吧？”何尘问。
“你当是吃避孕药吗！”齐城压着声音骂，“我开给宠物的药， 一般都尽可能挑危害最小的，而且他一年顶多发两次情。”
“要不干脆…”何尘眉头皱着，用特小的声音对齐城说了三个字儿。
胡维耳朵动了动，一听就整条狗急得蹦了起来，冲着何尘就是吠。
“阉你妈！以为老子听不见啊！”胡维皱了皱鼻子， 露出锋利的牙来，“我看你怕不是想当皇上了， 身边还得陪个太监！”
“好好好，坚决保留！誓死保留！”何尘边笑边拿手推他狗脑袋，“为了一点小玩意儿，脾气这么爆。”
胡维跟个老头儿似的， 臭着脸转了回去， 拿屁股对着何尘。
“你这狗还挺厉害，能听懂点儿人话。”齐城挺稀奇。
“那是真的，”何尘像还有那么点儿得意，“他还能选择性失聪， 录节目我喊他， 他答不答应得看心情。”
“你是不是老骚扰人家来着，”齐城拿一根手指顺了顺胡维背上的毛， “我看他现在想选择性失明。”
胡维一听就乐了，他都想给齐城鼓鼓掌。
太了解他了啊。
-
四月眼看着都快过完了，胡维还每天蹲在家里休养生息。
怕尴尬的事情再发生，齐城交代这一周都最好别到有其他狗的地方去，带任何香精成分的东西都尽可能少接触。
其实综艺《萌宠大作战》还有收官几期没录，何尘出席电影节本来就少录一期，加上这周的就是两期。
胡维倒是没什么户外活动的欲望，他虽然吃过齐城给的药，不会再起特殊的反应，但总有那么点儿郁郁寡欢的感觉。
是种压在心底的，莫名其妙的烦躁感受。
之前他还很沉迷拿系统上网，最近网也不爱上了，就爱在何尘家里走来走去。
从自己的房间到后花园，再从后花园穿过那堆乱七八糟的架子回到厨房。
总之呆坐着就是不行，得走。
“你任务做了吗？”格雷声音突然冒出的时候，胡维给吓了一蹦。
“没做。”胡维一脸丧气地继续走，“我最近没什么劲儿。”
“啧啧，一年内做不完十项，你就得再等十五年。”格雷说。
“我知道，但我总觉得没法急。”胡维说，“我发现之前做过的任务，全都是听上去挺简单，但我做起来就特别难。”
“因为你跟何尘没默契？”格雷听着心情不错，估计是抱着他的胖英短。
“最近好些，他人其实不错，就是傻了点儿。”胡维莫名有点高兴。
“其实在你成功化形前接到的每一个任务，都是旨在不断改善你和主人间的关系。”格雷说，“你把任务做出来了，代表你们关系有所进展。”
“你说得好像恶心吧唧的恋爱游戏。”胡维嫌弃道。
“你倒回去想想就知道，第一个任务让你找主人不为人知的爱好，考核你对人的观察力，那个阶段你对何尘会有个初步认识。”格雷顿了顿，“第二个任务表面让你扇主人巴掌，实际你只摸了摸何尘脑袋…”
“我那只能算碰他一下。”胡维说。
“那是你第一次出于自我意愿主动接触何尘，这是第二个阶段。”格雷那边传来猫叫，“然后任务三，把肚皮给主人摸，那代表你对何尘卸下心防。”
“哎，”胡维边走边哆嗦，“你这解说听着真的很恶心。”
“总之这算个过程，你化形前唯一可以建立这种深入联系的只有主人。”格雷笑笑，“但等你化形后，你面对的是一整个人类社会。委员会设置任务的目的，就是考察你们是否具备和人建立联系的资质。”
“你今天怎么说这个？”胡维挺稀奇的，“你以前不张口闭口的作弊吗？”
“啊，”格雷顿了一会儿，“因为我准备辞职了。”
“你？”胡维停住了，“不是…那以后谁管我？”
“其实原来你不归我管。”格雷说，“我辞职了以后，你就归C城那带的土著管理员管。”
土著管理员，听上去像个印第安人。
胡维挺无奈的，格雷虽然四个多月来没怎么帮上忙，但整体给他的感觉还算不错。
“后边任务我就不能继续带你了，”格雷叹口气，“你多加把劲儿，何尘还算是比较好攻略的…”
胡维没再理他，继续开始踱步。
-
只是没再踱几步，他就给何尘一手捞起来了。
何尘原本一直在楼上，胡维从住进来开始就没有爬上过那段楼梯，他的活动范围就只在一楼。何尘没邀请过，他就很识趣地没上去过。
往上就指不定触及何尘个人隐私了。
何尘平时只要在家，大多数时间都会待在一楼，但凡上楼，除了休息就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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