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车,贺铸一踩油门就加速驶了出去。撇了眼后视镜,音乐厅的大门口正急匆匆地跑出来一个男人。见车从他跟前开过,他赶紧挥了挥手,又喊了句什么,只可惜晏容秋并没有注意到。
贺铸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迟了。哥哥。
睿山御庭离蓝湖音乐厅不远,半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那,再见。”晏容秋略略抬手,朝贺铸挥了挥。
“晚安。”贺铸看着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晏容秋抿了抿嘴唇,无声地转身朝大门走去。
风吹动他的衣角,掠过身后逐渐靠近的气息——仿佛来自辽阔汪洋深处的清冽气息,如涨潮时分的浪涛,包围住了他,覆盖住了他。
然后,彻底淹没了他。
没有任何预兆,也来不及做一点防备。
等晏容秋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然被贺铸从后面紧紧揽入了怀中。
手长脚长的高个子,足以把他整个人包覆起来,紧实有力的手臂与宽大风衣底下收束的漂亮腰线严丝合缝,像是要把他一点一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晏总。”贺铸暗哑悦耳的声音在耳边扩散,灼热的气息细细密密地落下,将他白得几乎透明的耳廓与脸颊蒸腾得发红发烫。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怎么回事……
明明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啊……
晏容秋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觉得好热、好烫,压倒性的热量侵入身体的每一寸,那是来自贺铸的温暖体温,却又在他的体内熊熊燃烧起来,像是要自内融化他、瓦解他,刻写进所有的血脉与骨骼。
更糟糕的是,自己从来没有任何感觉的后颈下的腺体,倏然间竟也变得滚烫不已,皮肤下的血管开始焦躁不安地跳动起来,简直就像一颗潜藏在皮肤底下的小小心脏。
终于,对陌生身体反应的危险感知一把将晏容秋涣散的神志拉了回来。
“放开我——”
他根本顾不得太多,用力掰开贺铸的胳膊,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冷。
一脱离那个巨大的热源,秋天夜晚的森森凉意就趁虚而入,激得晏容秋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啊啾!”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尖瞬间就红了。
“你怎么可以……啊啾!”
这下,整张脸都快要红得滴血了。
“抱歉。”贺铸一边欣赏着晏容秋过于苍白的面容上难得染上的生动艳丽的红,一边用和平常那种语调平平一板一眼的声调道:“我只是想祝您生日快乐,仅此而已。”
“一般来说,祝福总该伴随一个拥抱才显得最真诚,您说对吗?”
“话是没错可……”晏容秋吸了下鼻子,有点气急道,“哪有从后面抱的啊!”
贺铸想了想,一点头,随即张开双臂,“那这样正面抱呢?”
严肃的表情,认真的话语,好像真的在征求他的意见。
“……”
晏容秋无语。
他当然不会相信贺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也揣摩不透贺铸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或许知道一点,但他不愿往深处想,更不愿抽丝剥茧地去发现藏在里面的真相。
太麻烦了,也太不现实了。
其实,晏容秋的行为逻辑很简单也很单纯,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单向前行。就像一株洁净纯粹的植物,不需要藤蔓绵绵,不需要枝枝节节,只要能不断往上生长就可以。
一心一途。
“总而言之,谢谢你。”晏容秋缩了缩肩膀抵御凉意,“谢谢你的祝福,也谢谢你今天能上台。”
贺铸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不需要晏容秋的“谢谢”。从来都不。
甚至,他认为倒是自己,需要在这个人的生日致以最虔诚的感谢——
感谢他能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这么想着,贺铸一步跨上前,又结结实实地抱了他一下——胳膊还是朝上弯成一个弧度,一边手掌刚好能握着他的蝴蝶骨。
只是这次,轻轻地很快就松开了。
“礼物。”贺铸不由分说拉过晏容秋的手,把一个黑天鹅绒的盒子塞进那素白的手掌心。
“不用……”
“打开。”
坚定的不容拒绝的语气。
白皙的指尖稍作犹疑,还是掀开了盒盖。只见漆黑的绒垫上漾开一抹柔暖的光亮,上面静静躺着一枚精雕细琢的胸针。
造型相当别致,一看就是独一无二的设计款,整体被有心地打造成一段鲜洁的花枝——花是秀致而清雅的,栩栩如生似正透着淡淡的香气,镶嵌着的烟花切割的宝石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流淌出夕阳般和煦而柔亮的光色。
因着温苓心痴爱珠宝的坚硬美丽与恒定不变,晏容秋从小也耳濡目染地见识过不少珍贵的名物。而手中的这一枚,绝对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收藏级别,单是使用的裸石就价值连城,更遑论那精美绝伦的制作工艺了。
“那是金木樨,秋天才开的花。”
大概是不想给晏容秋留一点婉拒的余地,贺铸旋即大步流星地进到车里,车窗摇下,露出那张快被黑框眼镜遮去一半的脸。
注视着那个人在夜色中如初绽的玉兰花般的面容,他无比认真道: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空间文 娱乐圈 何处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