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大卫笑着将松饼盘推到祁暮面前，“能告诉我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吗？”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封行朝黑着一张脸，闷闷不乐地拿起叉子狠狠地戳了一下盘子里的松饼。
“你怎么可以糟蹋食物！”
只听到面前两人异口同声道，而后大卫与祁暮相视一笑，像是瞬间找到了知己。
“阿朝这小孩从小就是这样，总把情绪发泄到食物上！”大卫埋怨道，“所以我就告诉他，发泄可以，但不能糟蹋！”
“难道……大卫你是阿朝的厨艺师父？”祁暮惊讶道。吃了一口松饼的瞬间，祁暮就明白了，大卫绝对是一名十分厉害的主厨，而封行朝的手艺肯定也来自于他！
“他？他做的饭菜根本不够看！”大卫摆摆手，显然并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个徒弟，“那个时候阿朝父母上班很忙，他经常在我们这条街游荡闹事……”
“我才没……”
“吃饭不准讲话！”
“……”
封行朝悻悻地住了口，咬起叉子上的松饼，祁暮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镇得住他们封大队长，简直颠覆了他这么多年的世界观。
“后来我看他可怜，就让他来店里帮忙，这小子做菜倒是十分有天赋！”大卫笑笑，而后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突然叹了气，“可惜没多久他们一家就离开了这个国家……”
“嗯，我知道。”祁暮安慰大卫道，“阿朝回国，我才有幸遇到他。”
“哈哈，这么说，你们这就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大卫豪爽地笑着，用出了自己都不太懂意思的中文成语。
“也……可以这么说吧！”祁暮笑着，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封行朝，而他则是闷头吃着松饼，像是有些害羞？
大卫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逡巡，而后一抬手，大掌狠狠地拍向封行朝的后背，引来他的一阵咳嗽，“阿朝！我跟你说过什么？爱就要勇敢地上啊！”
“咳咳咳——你……David，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封行朝窘迫地看了祁暮一眼，立刻将语言切换成了B国语言，大卫此时也切换过去。祁暮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太明白两人到底聊了什么，他们的语速太快，祁暮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几个词语，“Lover”“Tomb”“Father”“better go to see”“with him”，然而两人聊着聊着，情绪同时低落下来。
“阿朝？”
趁着两人最终沉默下来的间隙，祁暮突然开口问道，“怎么了？”
“暮，你陪阿朝去！”大卫突然开口说道。
“去哪儿？”祁暮有些发愣，他不清楚两人到底聊了什么，明明刚刚的气氛还是那么好。
“墓地。”
作者有话要说：大卫：阿朝，也给我起个你们国家的名字呗？
小封行朝：……赵建国？怎么样？
大卫：什么意思？
小封行朝：赵，百家姓第一个字，大姓！建国嘛，这名字很流行的，我们国家十个人九个人都这么叫！
大卫：我不能拥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吗？
小封行朝：别人记不住，独特都是p！
大卫：好！那我就叫“赵建国”！
第36章 陈年旧事
出租车上, 祁暮没有说话。封行朝坐在前座，与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用B国语言聊着天。
车窗外本就晴朗的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阴沉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丝飘下, 与奔驰中的汽车擦身而过后，在玻璃上流下一道道水痕, 模糊了祁暮印在上面的倒影。
“下车吧。”
封行朝低沉的声音传来, 祁暮深呼吸一下，开门下了车。封行朝撑着从司机那里借来的长柄黑伞，将祁暮拢入其中。
“谢谢。”
“这话该由我说。”
祁暮低声向封行朝道了谢, 后者只是摇摇头, 两人便一起走进了墓园。
眼前的墓园位于B国郊外, 墓园外是用一丛丛白色的小野花围起的屏障，即使是在冬日，那些娇弱的小花也在寒冷的雨水中开得正是繁茂。
两人沉默地走在石子路上，穿过错落的墓碑, 来到墓园深处, 不过显然已经有人比他们提早一步来到这座孤独的墓碑前。
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 她穿着一身黑衣，手中也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她优雅地站在墓碑前，肃穆而又庄重，女人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她将自己黑色的帽檐稍稍往上顶了顶，慢慢回过身，一双与封行朝神似的墨色眸子从帽檐下的黑纱中露了出来。
“小朝？……小暮？”
女人在看见祁暮时显然一愣, 脸色突然有些苍白，握着伞的手也开始有些颤抖。
“妈……”
“……阿姨好。”
封行朝低低地喊了声自己的母亲，祁暮则是咬了咬唇, 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封行朝的母亲愣了愣，显然是对祁暮跟自己打招呼的举动感到惊讶，但很快，面容上的惊讶被无尽的愧疚所代替。
女人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对不起……小暮……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阿姨！”
祁暮根本没在意天降的这点小雨，他钻出封行朝的伞下，快步走上前，伸手扶住女人的身形，“真的……不用再跟我道歉了！您和阿朝也都是受害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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