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煜翻了个身平躺着,绝望地瘫开四肢,这次是望着病房里的天花板发愣。
宋霖之,现在在干什么呢?他忍不住地想,而后又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没有结果了,不许想。”
殷煜盯着自己的手心,思绪又一下子飘远。
宋霖之说他们之间不会结果,原因是自己没有做选择。
他收了收手指,握成一个拳头。
当初要是给宋霖之一拳就好了。
殷煜很是后悔,那段时间他烦躁得很,所谓的亲妈要认他,亲爹又出现然后又突然去世。
而那时候的宋霖之在逼他做选择。
偏偏他还不敢发脾气,只能忍着委屈,听着宋霖之一口一句“我凭什么收留你”。
的确,宋霖之是没有义务收留他。
可是……
眼眶莫名热了起来,殷煜用手轻轻抹了一下。
湿漉漉的。
太丢人了。殷煜心想,又翻身趴在被子上,把头埋在枕头里。
然后,放肆地开始大哭。
他从小到大没什么人关心,本以为自己不需要,现在才发现,他不是不需要,而是太想要了反而不敢要。
他对自己的爸爸是这样,对宋霖之也是这样。
可父亲总归还是父亲,他的爸爸还是爱他的。
但宋霖之却只会一次次给他希望,然后又把他推下失望的深渊。
委屈一股脑窜上心头,他两只手紧紧攥着枕头的边角,压抑着哭声。
病房里的涰泣声持续了好一会儿。
或许是哭累了,亦或是身体上的不适,殷煜哭声小了下来,小声地轻轻抽噎着,生怕被外人听到声音。
不一会儿,他蜷缩在病床上,闭上红肿的双眼睡了过去。
当祁乐跟殷世坚深夜赶到英国时,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赶到医院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画面。
此时是伦敦下午的两点,室外的光线透过窗帘,将病房里衬得很亮。
病床上的人没有盖被子,明明很高大的身体却缩成一团,一双眼睛更是让人担忧,不仅有很重的黑眼圈,还很红肿。
看上去让人无比心疼。
殷世坚小心翼翼地想把儿子从被子上抱起来,祁乐拉着被子,准备把人安置好,怀里的儿子就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宋叔……”
祁乐一怔,抬头望向了殷世坚。
后者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息一声。
殷煜似乎做了梦,抓着殷世坚喊“宋叔”不说,嘴里还一直不停说着“我错了”“我不要”……
殷世坚脸色很难看,把儿子放好后,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祁乐替儿子掖好被子,示意他先离开病房。
病房外,殷世坚一出来就握拳砸了一下墙。
祁乐被他吓了一跳,抓着他的手揉着,“你干嘛?不疼吗!”
殷世坚抽回手,双手往后梳了一下头发,咬牙切齿道:“宋霖之又失踪了。”
祁乐挺怕他这样子的,上前拍拍他的胸口,劝说道:“你别自己气坏了身子,你还有高血压呢。”
殷世坚只能坐到椅子上生闷气。
老男人固执起来也是真固执,祁乐小心地开口:“坚哥,我知道你反对他们,但现在殷煜也动情了……”
殷世坚冷冷打断他的话,“动情?你怎么知道是哪种情?”
祁乐皱起眉,“你想麻痹自己到什么时候?”
殷煜上次手术才刚出手术室,麻醉都没醒就喊着宋霖之,这次睡到迷糊之际也是喊宋霖之,已经这么明显的事儿也就老男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殷世坚靠着椅背,失望地说:“宋霖之让我寒心。”
祁乐倒也理解他,自己的朋友拐了自己的儿子,又把自己的儿子一次又一次伤害。
换作是他自己,祁乐也会想跟宋霖之拼命。
殷世坚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祁乐,你说我该怎么办?”
老男人向来都很强大,很少会有无助的时候,祁乐亲亲他的发丝,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种事,我们不要插手比较好。”
感情的事最忌讳第三者插手,殷煜跟宋霖之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更何况,殷煜肯定也不希望他们介入。
殷世坚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先前他对于儿子的疏忽让他现在都怀有愧疚,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儿子。
“那我该这样放任他们不管么?”
殷世坚拿不定主意,上一次的放任换来的还是对儿子的伤害,宋霖之比他想象中还要狠心。
祁乐回过头看了一眼病房,无奈地说:“不放任又能怎么样呢?殷煜自己本身就放不下,还是得他自己想开了才行。”
心痛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殷煜这事他们真的无法怎么插手,搞不好还有可能弄巧成拙,到时候想要补救都无法补救。
殷煜突然打开房门,跟他们对上视线的一瞬,呼吸一滞。
“爸,祁……小爹。”
祁乐连忙走到他身边,看到他手背上的针孔眼在出血,忍不住训斥:“怎么把针头拔掉了?”
殷煜抿了抿嘴,“里面有点闷,我想出去走走。”
他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两个爹什么时候来的,不过他现在安心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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