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用解释了。”
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殷煜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他。
交完罚款赶到幼稚园，门口有一滩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外面的私家车占了一条车道，殷煜看到有老师牵着一个孩子出来，胳膊上几道刀口，衣服上是红色的血，表情呆滞，不哭也不闹。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拨开人群挤到了里面。
园里的气氛极其压抑，到处都是家长的谩骂以及低泣声。
孩子们似乎都受到了惊吓，眼睛无神看着门口。
“爸爸……”
怼怼的声音突然响起。
殷煜看到儿子站在宋霖之身边，也是一脸呆滞。
他连忙走过去，紧张地检查儿子身上有没有受伤。
怼怼吓了一跳，露出怯怕的眼神
看到儿子受惊的模样，殷煜先红了眼圈，“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怼怼呆呆的没有反应。
“宝宝，你说话啊？”殷煜急了，声音都在颤抖。
“殷煜！”宋霖之低喝一声，随后又拍拍他的肩膀，“你别吓到他，他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怎么会这样？”殷煜抱住儿子，“宝宝，爸爸来了，你别吓爸爸好不好？”
怼怼眼里慢慢有了焦距，看清抱住自己的人是爸爸后，咧开嘴突然哭了起来。
“爸爸，爸爸，我怕……”
歹徒持刀砍人事件尤为严重，就算是大人也害怕，何况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呢。
殷煜虽然不知道儿子经历了什么，但一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孩子，心就像是被人紧紧揪在手中一样，喘不过气的疼。
他拍着儿子的背安抚，轻声细语哄着，就连宋霖之的手搭在他肩膀上，他也没有在意。
“有、有坏人……呜……坏人……爸爸怕怕……”
怼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跟殷煜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殷煜心疼得要命，抱着他不停走动，一边晃一边哄，眼圈也越来越红。
哭了一会儿后，儿子终于停下来了，趴在他的肩头小声抽噎，一双小手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生怕爸爸突然离开。
“宝宝，好点了吗？”殷煜亲亲他的额头，心里也难受。
宋霖之拿了凳子给他坐下，站在一旁没有离开。
“爸爸，抱抱我。”怼怼抓紧爸爸的脖子，还在掉金豆子。
殷煜不敢放下他，但孩子哭太多也不太好，于是试图哄他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太久，怼怼很快就睡了过去，但还是紧紧搂着爸爸。
殷煜一动，怼怼就睁开眼睛一脸惊恐。
他顿时就不敢再动了。
宋霖之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给他安排一下心理辅导吧，小孩子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到底怎么回事？”
殷煜这会儿也抛去了私仇旧怨，只想弄清楚为什么这么大一个幼稚园会出现这种恶意伤人事件。
宋霖之抿了抿嘴，“今早有个女人，是幼稚园后面的小区住户，可能是精神方面有问题所以才引发这次事件。”
殷煜冷着脸，“这不是你们园方监管不到位的责任么？！如果安保做得好，她又怎么会进来？！”
“殷煜，我理解你，但是这种事情……”宋霖之想要解释，却发现此时此刻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苍白。
声音也就渐渐小了下去。
“你们都有责任，孩子才这么小，你们的安保做什么吃的？！”
殷煜此刻怒火蹭蹭往上冒，他还是第一次见儿子哭成那样，也是第一次因为儿子生这么大的火气。
宋霖之有些招架不住，“殷煜，你冷静听我说，我们的确有责任，但事情发生时我们的老师都第一时间保护了孩子。”
“别跟我解释，外面那么多家长，你们解释不来。”殷煜不听他这套说辞，垂眼看见儿子睫毛上的泪珠，心口又是一抽。
“殷先生，您就不要责问宋老师了。”
一个女老师突然过来，手上还端着一个医用盘子，上面是一些药水跟纱布。
女老师放下盘子，给工具消毒，“宋老师为了救殷梵，挨了两……”
“别说了。”
宋霖之突然打断她，又对殷煜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件事我们有着不可逃脱的责任，但我希望你现在冷静一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殷煜直勾勾盯着他打量，来的时候没注意看，现在他才发现宋霖之身上沾了不少血，手臂上还有一道大口子。
“是你救了怼怼？”殷煜问这话声音都不相信。
宋霖之笑，“班里的小朋友我都护着。”
殷煜还是盯着他，心情无比复杂。
“两刀？”
“嗯，不是什么大事，上个药就好了。”
“救护车呢？”
“有几个孩子受伤了，先救孩子。”
宋霖之伸出手给女老师包扎，风轻云淡得似乎受伤的不是自己。
殷煜搂紧睡得并不安稳的儿子，低声道：“抱歉，我刚才……”
“没事，我理解你。”
明明都痛得五官扭曲了，还要强装着镇定。
殷煜心里突然烦躁起来，为什么偏偏是宋霖之救他儿子？
他低着头没再说话，小心翼翼地注意儿子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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