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那场游戏生存的第五天，离第七天还有整整两天。那时我便知道自己大概是活不成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在也机会的时候好好地找到你，把那些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话说给你听，可惜，以后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就在我做好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系统对我发出了监管者的邀请。监管者的存在，对于老玩家们而言，一直都只是一个传说，人云亦云的，其实没有人能够确信监管者真的存在。但，那天，居然就这样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和妥协，那时的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只不过，到了后来才明白。那只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达另一个地狱罢了！关于监管者的细节，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先说说关于你的部分。”
“在这十年里，我其实没有一刻忘记过你。人类实在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生物。当我们面对面地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的很多感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甚至连很多话，都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然而直到面临离别，才知道相处的珍贵。我离开的时候，以为自己会回来，甚至我前几次从游戏里出来，我最关心的都还是弄清楚这可怕的游戏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直到我要死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你的面孔。从那以后，你就变成了我的执念。这种执念是非常可怕的，时间越久，它就像滚雪球一样，在心里越发的壮大。”肖莫航苦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暗中偷窥别人的变态一样。
“前一阵子，董非突然来找我。他告诉我，他终于等到了复仇的机会。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和我一样，心中都有一个滚雪球般的执念。只不过，我的是爱，他的却是恨！”
“他要报复所有人，但他的计划中居然还包括你。他用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向系统兑换了那一场本不在系统计划内的游戏。由董非亲自指定的时间、地点、参与的人物甚至包括制裁者，除了游戏规则是系统给出的，其他的一切，都是经过董非精心布置和策划的。”
“我无所谓他报复谁。但是名单里不能有你。可是系统已经决定的事，我也无力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同样进入到游戏里去保护你。”
“原本，我进入董非的游戏并不需要付出代价。按照董非的设定，我也是全班的一员，只要我不破坏游戏规则，我也能在那个游戏里像董非一样操纵一切。但——”
肖莫航说到这里，停顿得有一些久。
“但我绑定了你！”肖莫航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你会在的任何地方，并且，只要在游戏里，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我就能感知到你的存在。思元，我十年没有见到你了，那个时候，我甚至害怕，即使我见到你，也会认不出你的模样。”
“我这种私下的行为触怒了系统。”肖莫航耸了耸肩，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的模样：“所以被系统惩罚了。被剥夺了监管者的身份，被抹去了大部分属于高级监管者的记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高级监管者的记忆？”齐思元立刻被这个词汇吸引了。
“对。”肖莫航笑了笑：“监管者也是分等级的，也有奖罚制度。因此，每个监管者对游戏的掌控权和知情权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那些是系统对我的惩罚。但，大概是因为迁怒，系统便对你也进行了惩罚。”
“所以，我在上一场游戏中，才会比别人晚了一轮醒来。”齐思元若有所悟。
“不仅是晚，你直接睡在大操场上。任何人都可以轻易接近熟睡的你。若不是我第一个找到你并把你背进教室守在身边……有的时候，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我到底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今天这一次也一样……”齐思元第一个被针对，他们离开了安全的屋子也是因为肖莫航之前一个无意的举动导致的。
看起来，肖莫航是为了齐思元而来，可冥冥中发生的那些事情，又让肖莫航觉得是自己害了齐思元。所以，之前才显得那样的暴躁。
齐思元倒不太在乎自己是不是被系统针对了。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想的永远是如何解决和面对。
“那我这次见你和上一次见你不一样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董非和我说过，在系统那里，很多东西都是可以交换的。”齐思元问，他一边说话，一边已经伸手摸索到了肖莫航的手。之前还是温热的，现在却一片冰凉。
第66章 古村迷雾07
和之前抓着机会就牵齐思元的手不同，这一次肖莫航主动推开了齐思元的手。
“我和系统进行了一次交换，付出我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所有，还有灵魂，换我陪你进行每一次游戏！”
“灵魂？！”齐思元震惊了。
肖莫航笑了笑，他想拍拍齐思元的肩膀安慰他，又想起自己现在冰冷冰冷的就不像一个活人，还是不要乱触碰他的好，于是只是解释道：“没有你想像的那么恐怖。成为监管者之后，就成为了系统的一部分，监管者是回不到现实世界的。这个我曾经就同你说过。”
“但实际上，监管者的生命形态，是停留在他成为监管者的那一刻的。比如董非，他成为监管者的时候还是完整的人类，所以他就拥有完整的灵魂。还有一些人在游戏里已经死了，因为冤屈或者不甘，残念化为厉鬼，这种人往往会成为制裁者，就像上一场游戏里我们见到的制裁者一样。但是，他们同样也有机会成为监管者。像这样的监管者，就是没有灵魂的。而我，成为监管者的时候已经要快死亡了，所以，只剩下一半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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