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追着尾音，破膛而出。
肖蓦在属于他们的地盘，再一次地击倒了Venus。
这一次，他干脆利落地补了一枪。
后来主持人问他，为什么第二次就没再手下留情。这问题听起来有些道德绑架，好像肖蓦是他爹他妈似的，必须一次又一次地给对方机会。好在肖蓦也是老油条了，笑得自然又大方，半开玩笑地回道。
“我当时想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于是国内的粉丝又要借题发挥，说Silence不过是伪君子，第一次放走Venus，确认了PRG的位置，这才把他们直接团灭。第二次对待老队友，毫不留情，果真是个白眼狼，PRG当初让他滚蛋就对了。
“呵呵，两次击倒，不是针对Venus是什么？”
“内战一把好手，心机哥名不虚传。”
“中国人打中国人，丢脸丢到莫斯科去了。”
“建议直接按狗汉奸处理。”
“赶紧二次退役吧，PCL没有他挺好的。”
当然，以上内容，肖蓦一句话也没看见。
没别的，主要是莫斯科网不太好，刷微博总崩。
诚如现场粉丝所言，说Silence给中国丢人的，真应该自己来莫斯科看看。俄罗斯本土战队，成绩都不太理想，因此肖蓦在这边，完全属于人气碾压。再加上他的采访，自带中英文双语，每次英式发音一出，欢呼声更是此起彼伏。
“井底之蛙，只会呱呱。”
——来自知名SR女孩儿的回怼。
舆论闹得沸沸扬扬，选手们在赛后也没个消停。在第一个比赛日结束后，Venus直接堵到了肖蓦的门口。尽管时间有先有后，但根据PCL的安排，选手们统一住在大都会酒店，肖蓦作为电竞交际花，这几天来串门儿的，也有不少。
可他唯独没有想过，会是Venus。
“真是稀客。”
肖蓦走出去的一瞬间，就把房门给掩上了，毕竟金屋藏娇，温行原还在里头洗澡呢。然而小孩子只听了个动静，又不晓得是什么状况，一个劲儿地喊着“谁啊”、“肖蓦你人呢”，嗓门儿奇大无比，生怕谁听不见似的。
“看来有人比我来得早。”Venus并没有叙旧的雅兴，开门见山，只谈今天的事情，“Silence你记住了，我不会领你这个情。”
“那就最好。”
肖蓦倚墙站着，漫不经心地回复他，还捎带着在发手机短信，告诉温行原别再嚎了。他越是不在意，就惹得Venus越是怒火中烧，直接拽上了肖蓦的衣领。若不是看在公共场合，怕是要当场打起来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高岭之花，冰清玉洁，还是道德模范？我告诉你肖蓦，你他妈什么都不是，你只是PRG的一个废物，废物懂吗。我们各走各路也就算了，你给我放水，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你给我好好说话。”
Venus虽然来势汹汹，然而肖蓦这几年健身，也不是白练的。他扼住Venus的手腕，身形没有半分晃动，硬生生把对方的指节掰开，推搡到了一步开外。
“那我也不妨直说。我即便是废物，也得是5L的废物。”
“咱们早就各走各路了，我不补你，是因为我们同属中国赛区，换了谁都一样。”
他把话说完，又垂头瞄了一眼微信，温行原在屋里不明所以，还当是法国小帅哥过来，气得一番狂轰滥炸，活活刷了十几条消息。想到这位小朋友，肖蓦不由收敛了几分戾气，朝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
“说完就走吧，屋里还有人等我。”
Venus冷哼一声，拔腿离开之前，还不忘讲些下作话。
“叫鸡了？”
比赛期间不得与其他选手发生肢体冲突。
比赛期间不得与其他选手发生肢体冲突。
比赛期间不得与其他选手发生肢体冲突。
肖蓦把PCL职业守则，在心里默念三遍，可算是忍住了上去抡他一拳的冲动。要说他的愤怒指数，在别人骂自己的时候，属于最低等级；粉丝挨骂了，就要上升一个档次；至于队友，还得再高两级。
而温行原不一样，温行原是家人。
“Venus。”
肖蓦深吸一口气，竭力将怒意平复。
“我不打你，是因为职业选手不能这么做。但我得提醒你，还剩三个比赛日，PRG要打内战是吧——5L奉陪到底。”
“哦，还得跟你解释一下。鸡肯定是没叫的，我对你妈没有兴趣，现在可以滚了吗。”
Venus原本是要还嘴的，却在与肖蓦四目相对的刹那，打消了好勇斗狠的念头。那样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如同暗夜之中的一匹孤狼，哪怕力竭而亡，也绝对要在那之前，将猎物撕得粉碎。
他上一次被这样注视，还是在两年之前。
肖蓦把所有的东西——奖杯、设备、队服，都留在了基地，背着一只瘪瘪的行囊，就这么离开了PRG的大楼。临走之前，他没有和管理层打招呼，只给Venus留了四个字。
“好自为之。”
可惜两年过去，Venus还是没有明白。
第二天的沙漠地图，5L果然没有手下留情。
如果说春季赛一开始，他们还是行走的沙漠快递员，那么紧锣密鼓的训练至今，5L已然成为了荒原上的无情收割者。连见证他们成长的粉丝，也忍不住惊呼，5L现在的沙漠图，真是强到开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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