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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种_七声号角【完结】(65)

  现哥斗不过,唯有投降,“成吧,那你什么意思。认真的?”

  立正川关火,问:“你看我像开玩笑?”

  “……你是真的喜欢我?”

  “是。”

  “一辈子只喜欢我那种?”

  季元现刨根问底,好似立正川点头,他便信。

  可“一辈子”这三个字太长,立正川头遭听谁与他说一辈子。他脑子里没概念,十七岁的男孩,哪有顾虑周全。立正川仅凭冲动表白,仅跟随自己的意志,要拥季元现入怀。

  见立正川沉默,执意寻求答案的季元现似笑非笑。他拍拍小军长的肩膀,转身往外走。

  “你再考虑考虑,不要什么事都全靠热情。”

  季元现说不准,那一瞬其实他有点失望。

  空落落的。

  立正川思考一天,想出另一更好的办法。他在教室给季元现传纸条:既然我也不清楚,你也不放心。那我追你,直到我想清楚,你相信我的那一天。

  季元现撇嘴,却是满脸小得意。他暗戳戳将纸条夹进钱包里,宝贝得跟附身符似的。

  于是,两人形成如今局面。立正川言语不多,殷勤示好。季元现不提前事,只看未来。倒也相处格外和谐,时时冒着小甜蜜。

  他们吃完早餐,拾掇完,就出门。外面下小雨,寒风四起。立正川撑伞,让季元现躲进去。时候尚早,天色晦明。浓云裹着水珠,慢慢压境。

  立正川单手揣兜里,走得很慢。两人不急不缓,往公交车站去。季元现听着常速英语,时间一久,他也渐渐能听点快速。

  偶有鸟叫,插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立正川不经意地,伞柄略微倾斜。他将季元现罩得严严实实,全然不顾自个儿肩头淋雨。

  播完一整段晨间新闻,季元现塞一只耳机给立正川。他说:“你听听。”

  两人共享,立正川为这亲密偷偷开心。他借机往季元现身边靠拢,认真倾听新闻。

  再次播完,立正川却叹气摇头。“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他连任,肯定会用自己的人。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不奇怪。”

  “我知道,季家也早就看开。我只是想,这个国家往后的路,应当如何走下去。”季元现说。

  他目光远眺,街道尽头隐隐泛起白光。沉闷的天气,苍穹垂首。季元现虽不愿涉足政坛,但他十分在意整个国家的命运走向。

  五年,十年,二十年。国家是会一如既往地好下去,还是越来越糟,逐渐显出体制的弊端。当民主不再,官宦勾搭,又有谁来给他们指一条明路。

  立正川把雨伞换到另一只手,用揽住季元现肩膀,似整个儿抱进怀里。

  他轻声说:“如果你想要改变,就走进那个圈子。去做一根标杆,做一个不趋炎附势,堂堂正正的清流。”

  “如果你不服,就去挑战。一己之力螳臂当车也好,至少你做过什么。”

  “现儿,不如以后,你从政试试。”

  年少的抱负都爱写在纸上,愤世嫉俗也好,乌托邦假想也好。他们写得洋洋洒洒,蔚为大观。多年后,有人蓝图成真,亦有人将纸张扔进火盆中。

  所有的理想声嘶力竭,叫嚣痛哭。

  再也不复年少勇往。

  季元现嗤笑,他撇嘴摇头:“得了吧。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政客,最讨厌万事太平下的腐朽恶臭。”

  季元现呲之以鼻,立正川不置可否。

  但很多年后,他们某人的话,终会一语成谶。

  公交车来,两人坐在后面,互相小声抽背文综。立正川偶有失语,季元现便笑着拍他后脑勺。小军长咬牙切齿,又舍不得真对他动手。

  俩王八羔子为不影响其他乘客,只能嘴里憋笑,手上过招。他们斗文斗武,青春飞扬。不过短短一站路,也能闹得满头是汗。

  立正川瞧着季元现,眼波流转,眉目俊逸。性感的薄唇上翘,或许是比去年大一岁,愈发精致。小军长移不开眼,差点盯成痴汉。

  季元现不好意思,这眼神太你妈赤裸。好似立刻能扑上来,吃了他。

  现哥推他一把,半嗔半保面子:“你他妈倒是下车啊,打算坐公交兜风吗!”

  季元现不等立正川反应,兀自背着书包冲下去。他一头扎进蒙蒙雨帘中,身影模糊。立正川咧嘴一笑,跟着往下跑。他们不再打伞,宛如趁着青春的噱头,拥有不惧风雨的勇气。

  水花四溅,打湿鞋面,卷上裤脚。校督察见两人拿着伞,却顶雨飞奔而过。

  宛如大傻子。

  季元现不自知,他转身对立正川招手,流氓哨贼溜。小军长指着他:“可别让老子逮着你!”

  现哥大笑,不撩会死人。他居然拍拍屁股,电眼加持:“好哥哥,你倒是来呀——”

  操了。这他妈真是反了天了。

  立正川竖起中指,特色情地往上顶一下。那意味,简直不言而喻。季元现脸皮薄,蓦地从耳根红到脖颈。他下意识左顾右盼,确保没人注意他们。

  季元现后退几步,张嘴对立正川做咬合动作。

  他无声反击:就凭你,你他妈敢。小爷我咬死你。

  立正川没再回击,他意味深长地提起嘴角:咱们来“日”方长。

  立季二人闹腾着,好容易到教室。却从头到脚都是雨,好在雨水不多,仅仅为濡湿的程度。

  季元现坐前边,立正川从书包里抽出毛巾。他伸手去给现哥擦头发,无比娴熟自然。问题在于,季元现亦未排斥。他微微仰头,半眯眼享受,“哎,川哥。我说你怎么连毛巾都有。”

  立正川说:“本来是给打篮球时准备的,擦汗。这几天下雨,没用上。”

  季元现还想说什么,忽然门口传来他的名字。两人看去,是班长探头进来:“季元现,还有立正川。老师叫你们去一下办公室。”

  “就现在。”

  立正川蹙眉,倒没有收回给季元现擦头发的手。但现哥有同样的疑惑:他俩没犯事儿啊,怎么被传唤办公室?

  他们怀有疑窦,对视一眼。只能点头答应,收好毛巾。两人离开座位,脚跟踏出门口时,季元现隐约听到身后有纷纷议论。

  他侧耳,想听得更真切。却只有模糊的“抄袭”二字,钻入耳膜。立正川没回头,季元现估摸是幻听,并不放在心上。

  他们走在宽阔的楼道间,穿堂风吹得脸冰凉。季元现一阵瑟缩,嘀咕几句。立正川下意识挡在他身前,带走大半寒意。

  这城市还下着雨,好几日,连绵不绝。阴风卷树叶,潇潇而去。天地以灰为幕布,宛如竖起整片衣领。

  这个深秋太冷了。

  直直冷到人心里。

  第三十三章

  这世上,恶语中伤者有之,人云亦云者有之,妄口巴舌者有之,谎言相谤者有之。

  立正川搞创作,雕塑也好,绘画也好,平生最恨抄袭者。而每一个原创人,最抵触别人讲他模仿,更别提抄袭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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