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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你当朋友你却_画盏眠【完结+番外】(94)

  蒋时延重组一休以来,起起伏伏。

  唐漾以为自己早已淡忘了这件事,这厢,听樊行长骤然提起,她心脏仍旧不可避免地缩了一下。

  沉默良久。

  唐漾没否认,她颔首,态度温和,用词却坚定:“樊行长您了解我,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有话说话性子也直,朋友不多,交心的更不多,尤其蒋时延是我多年好友,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唐漾淡淡地接着道,“您说我退化也好,说我不思进取也好,说我小女子心性也好,我可能会换很多工作,但恋人只有一个,我接受很多银行的薪资待遇,但我没办法接受异地,所以……”

  “B市分行高层留你的愿望很强,我考虑到你的情况,没有签字,”樊行长把调任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道,“不会生效。”

  唐漾望着文件末端空出来的签名处,话噎在喉咙,足足楞了一分钟。

  “谢谢樊行长。”

  她垂在身侧手紧了紧,说不上感激,但有庆幸。

  樊行长也是在试探她,如果唐漾半推半就应了,樊行长自然签名敲定。如果唐漾拒绝,樊行长就做个顺水人情。

  虽然这次看似平调、实则升迁的安排确实对唐漾有利。

  再次沉默。

  樊行长又喝了一口茶:“是不是知道我会心软,所以你态度这么硬?”

  她有一点基于对樊行长了解的预感,大概也是情之所至。

  唐漾站在光影分界线上,没接话。

  樊行长吁一口热气,把茶梗吐到垃圾桶,换了闲聊的语气:“你当初为什么进银行?”

  “大学学的经管,到银行是最好选择。”唐漾实话实说。

  樊行长问:“那你当初为什么学经管?”

  唐漾回忆:“当时经管最热门,我分数高,报这个最划算。”

  那份空白的调任让唐漾松了口气,言语间,不自知少了隔阂。

  樊行长把唐漾的回答听在耳里,应下:“那你到银行一年多了,有什么体会和看法?”

  思及什么,樊行长补充:“监控监听我都关了,你随便讲讲,怎么说我也是你出社会第一个领导,你也是第一个让我想留又放走的管培生。”

  然而这个问题很空,很大。

  唐漾抛开面对领导的沉稳,诚恳又无奈道:“好像职场和曾经在大学里想象的不太一样,做的事情也不太一样。”

  她曾经想着专攻风控,但管培生待遇好前景广,所以她选了管培生。各种各样的岗位轮下来,比起在工作中所占比重不多的专业知识,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晋升与否、加薪与否、她和甘一鸣前段时间不合的气场……还有很多一半迷茫一半清晰的东西。

  樊行长看着她表情变化,待她缓慢又混乱地说完了,这才缓慢道:“你起点高,路也宽,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认真做事,努力工作,你朝上爬的目的是什么,”樊行长停了停,“你要在这个行业得到什么,还是留下什么,你要成为什么,还是要成就什么。”

  唐漾恭敬听。

  樊行长说:“大丈夫,明德于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炼大家。对别人,我常常说走一步,看一步,定一个目标,完成了再订下一个,但对你唐漾,”樊行长顿了几秒,“我希望你高瞻远瞩,然后,不要回头。”

  B市地理限制,庙太小,樊行长放唐漾走,也带着对曾经下属的惜才,叨叨了很多。

  唐漾每个字都认真记下。

  转眼到十二点。

  樊行长听到钟声,惊了一跳,随后慈爱地朝唐漾挥手:“我还有几年就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也可能这辈子最后一面就到这了,老头人老话多,就希望你好好走,走高一点,走远一点。”

  唐漾动容:“我会常回B市,过年过节来叨扰您。”

  “这就不用了,我要和我太太出去玩,”樊行长摆手推拒,“按照你的脾气,机票最晚在下午两点,我还要等人,你先下去吃午饭吧。”

  唐漾被人戳穿也不恼:“对不起樊行,我之前语气有点冲。”

  樊行长:“我年轻的时候比你冲一百倍。”

  唐漾:“……”

  “行了行了,别假惺惺了,快走吧,”樊行长揶揄,“要我真签了字,估计你得表演手撕老妖怪。”

  “哪儿能……”唐漾哭笑不得。

  两人谈笑间,唐漾退到办公室门口。

  她手扶上门把,放了下来,然后转过身,面朝樊行长,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几秒后,直身离开。

  “哒”,合门声轻轻。

  樊行长耳朵动了动,他收起先前的嬉笑嫌弃,捧着紫砂茶杯,对着杯子里的老头颇为慨然:“是好孩子啊……”

  ————

  从汇商顶楼下来,唐漾把下午两点的机票朝后推,她给蒋时延打电话,蒋时延说他明天回A市。

  唐漾惊喜:“我还怕你今天回去呢,刚好我也是明天。”

  蒋时延问她几点的机票,要不要去机场接她,她拎着行李。

  唐漾皱着秀气的眉毛:“我是大人了,”总感觉某人说得像去接孩子,她说,“范琳琅会接我,我要先回汇商复职。”

  “好。”蒋时延忍俊不禁。

  虽然唐漾归心似箭,但她还是请了班上同学吃饭,周六临去机场前,她认真和几个关系要好的道别。

  其中,自然包括肖勤。

  肖勤巴巴地睁着大眼睛:“我以后可以来A市找你玩吗?”

  “当然。”唐漾说。

  肖勤:“你可以请我吃火锅吗?”

  唐漾:“当然。”

  肖勤:“我可以要求我们两个吃,蒋时延不能吃,在旁边坐着看我们两个吃吗?”

  某人估计会螺旋跳脚。

  唐漾“噗嗤”一声:“这个有难度。”

  ————

  飞机机翼划过柔软的云朵,B市的水泥森林在眼底褪作一副远画。

  两小时后,飞机在A市降落。

  唐漾回汇商办完复职手续再回家,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阳光暖融融地照进单元楼,唐漾一边从包里摸钥匙,一边进电梯。她想蒋时延晚上回来,她可以先洗个澡,然后订一束花,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再点个外卖,装到瓷盘里捂好,等他回来,就会有一个温馨的家,以及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叮咚”,楼层到。

  唐漾拖着箱子开门,钥匙刚放进锁眼,门从里面开了。

  男人才洗过澡,穿着浴袍,好看的腹部肌肉若隐若现。

  他洗过头,半湿的头发乌黑发亮,一滴水珠从他额角下淌,略过鼻梁、薄唇的侧面,然后汇到清冽的下颌线条,顺着喉结一滚,一落。

  为什么有的人,总在意外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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