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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宗接代_爆炒小黄瓜【CP完结】(18)

  赵雪林点点头,仿佛很赞同,手上动作没停,一节一节地揉到了他的大腿根:“又糊弄我。”

  秦嘉礼两条眉毛拧成一团:“我没糊弄你!”

  “是吗?”

  秦嘉礼最看不惯他这副不置可否的态度,当即把头一扬:“糊弄你老子天打雷劈!”

  赵雪林近距离地注视着他,忽然,两片嘴唇一碰,无声地做出了一个“啵”的口型。

  秦嘉礼看了这个“啵”,顿时比真被“啵”了还难受:“骚得要命……离我远点!”

  赵雪林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相当漫不经心:“哪有你骚。”

  秦嘉礼弹簧似的向上一挺胸:“这还不骚?”

  “不骚。”

  他的语气太理所当然、太云淡风轻了,以至于秦嘉礼愣了一下,才接着很烦恼地说道:“不骚就不要摸我!”

  “好。”赵雪林说着,手却没有撤离,是驻扎在了原地,“第二个问题,遇之。”

  秦嘉礼大叹一声,重重地倒回了椅子:“问吧问吧!”

  “你喜欢我吻你吗?”

  秦嘉礼全然没料到他会发出如此刁钻的疑问,一下子懵了:“我……”

  赵雪林的手掌训练有素地,从秦嘉礼的股沟,偷袭到了他的腰间:“遇之,你喜欢我吻你吗?”

  “我……”

  “嗯?”

  “我不喜欢男人。”

  “我说过,我也不喜欢。”

  “那不就结了!”

  赵雪林凑近了他,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错着呼吸:“可我问的,不是男人,是吻。”他笑了一下,“你知道什么是吻。”

  赵雪林的呼吸也是异样滚烫,不知道他此时有多么心潮澎拜,光是呼吸,竟然就如同沸水一样。

  秦嘉礼扭开脸,同时嘴里噼里啪啦地说:“不喜欢男人,哪能喜欢男人的吻啊?之前没跟你翻脸,那都是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你以为我真愿意——”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赵雪林看着他,低头含住了他的双唇。

  热。这是秦嘉礼的第一感觉,太热了,热得要命,仿佛冬春时节在他的嘴唇上一驰而过,转眼间已是夏阳酷暑、赫赫炎炎。

  亲吻这种事,除非亲得花样百出,本身是毫无快感可言的。但在这一刻,秦嘉礼冷不防被巨大的快感没顶了。

  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快感,秦嘉礼形容不来,他只觉得自己手麻,脸麻,腿也麻,浑身上下麻酥酥一片,像是触了电,也像是溺了水。

  这是喜欢吗?这算喜欢吗?

  恍恍惚惚地,他心中闪过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他不是被老当家捡来的,而是被老当家拐来的。

  被拐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记事,可也没记多少,只知道自己在一个大宅子里生活。宅子墙高庭深人多,他每天被好几拨貌美的丫头轮流掌管,洗脸刷牙、穿衣穿鞋,都有不同的丫头负责,然而轮流来轮流去,他就是轮不着他的妈亲自掌管。

  只有逢年过节,他才有资格被他的妈管上小半天。来之不易的小半天,他既害怕,又渴盼,因为妈的屋子,逼仄阴暗,永远弥漫着热烘烘的霉气,像是要专门和开阔明亮的大宅子较劲。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无别的家具——不对,还有一副烟具。

  那副烟具估摸是整间屋子最值钱的物什,烟枪光润通透,烟灯精雕细镂。

  他当时瞧着,颇为吃醋,因为他和烟枪,妈显然更热爱烟枪。

  他跟身边的奶妈子发牢骚:“我要扔了那根长管子!”

  奶妈子弄清缘由之后,笑着说道:“小少爷,那是福寿膏,好东西!刚落地的时候夫人也给你熏过一口,不然哪能长这样快、这样结实呀。”

  他听了这话,撇撇嘴没再牢骚,心里嘀嘀咕咕,依然是想扔。

  什么时候扔的,他忘了。只记得那一天正值盛夏,浓翠蔽日,他趁着奶妈子午睡,偷偷摸摸地窜进了妈的屋子里,扛起烟枪撒腿就跑。妈当时是醒是睡?他不知道,也不敢看。

  搂着烟枪在庭院的湖心亭呆了一下午,他如坐针毡,犹犹豫豫地想扔又不敢扔,比划半天,他最终一扯裤子要把烟枪往里面塞,心想:“还是不扔了吧!万一妈发火更不爱我就糟了!”

  谁知同一时刻,乌泱泱地移来了一大片人云,手提马灯,大声呼唤着他的乳名。他手心汗津津的,一个没抓稳,烟枪“扑通”一声,直通通地栽进了湖水里。

  *

  我之前写的都是万字小短篇,此文相当于好几篇万字小短篇,如此连绵不断地写,我真的有点吃不消TAT,仿佛一位短跑选手被逼去参加了马拉松……

  嘴上说着写着玩,但其实呢,还是给人物做了一些长篇大论的人设,前天笔耕不辍写了很久赵雪林的童年时光,后来发现用不上,险些崩溃。

  一杆烟枪,丢了就丢了,他们是大户人家,算不得什么大事。奶妈子攥着他的小手,用香喷喷的手绢给他擦汗,一面擦着一面轻声细语地安慰。

  他点了点头,还是慌里慌张、六神无主。

  翌日,他吃过早饭,揪着奶妈子的裙角,喃喃地说要去看妈。他从小不缺疼爱,他的屋子里任何一名女性见着了他,都是一顿抱一顿哄,唯独妈对他无动于衷。他心里不服气,总想在妈面前找回场子。

  奶妈子不清楚他的内心世界,以为他是眷恋亲娘,感动地掉了几滴眼泪。

  当天下午,他如愿以偿地和妈会晤了。

  他又是瞪眼,又是跺脚,试图引起妈的注意力。而妈换了廉价的新烟枪,一口气吸了十多个烟泡,正不甚满意兼泪流满面地打着哈欠,见他蹦来蹦去,劈头就是一个大嘴巴:“败家子,滚一边儿玩去!”

  他人小,脸也小,这个巴掌多半打在了脑袋上。他两只肥嫩的小手,一只捧着脸蛋,一只摸着脑袋,泪珠子“啪叽啪叽”地滚了下来。

  他心想,我以后不要看妈了。

  那一年花市灯会,偏巧遇上饥民抢粮闹事,他趁乱被人敲晕拐走;的确是再也没有看过妈。

  对于记忆中那位惫懒而又阴阳怪气的“妈”,秦嘉礼丝毫不惦念,甚至很想把她忘个干干净净;然而就像有一缕灵魂滞留在了那不见天日的屋子一样,他这些年,无论如何成长,始终摆脱不了“妈”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长得极高大了,身形松柏似的挺拔,肩背标枪似的笔直;也知道自己手握权势,杀伐决断雷厉而刚明。

  可是骨子里,那缕被迫滞留于黑暗的灵魂,使他总觉得自己在仰望谁,等待谁——谁呢?

  倘若赵雪林没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拿他换取招安——那么,他可以仰望的人,必然是他了;赵雪林待他丹心赤忱,他愿意把他当成父兄仰望。

  其实做了也没关系,十多年过去了,他宽宏大量,早已不怎么放在心上;况且,赵雪林付出的代价,也着实不小,不是吗?秦嘉礼掂量着,衡量着,感觉对方还是很有资格继续做他的父兄混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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