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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_金箍棒不棒【完结】(258)

  “给我追,谁拦就打爆谁的脑袋。”这是气急败坏的杜云峰下的命令。

  手里还攥着两节手指头,他揉着搓着,心里难受,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爽!

  第96章 77国难

  一个月后,到了初夏的季节,保定的周师师部里,马雨霖爽朗的笑声响起。

  他来看望贺驷,这个家伙总算缓了过来从天津拉回保定的时候,他脸白如纸,到底是年轻底子好,伤口痊愈了,气血很快就补足了。

  他已经不住在警卫营里了,打回来就住进了周澜那边,他们也不忌讳了,面上不说,私下里很多人都知道了。

  “你这是捡回一条命,”马雨霖说,周澜正在会议厅里给其他手下布置任务,马雨霖趁着这个空档才说些重话,他说:“杜云峰是什么人?他手里过的人命太多了,他弄死你都不带眨眼的,你就不应该跟他坐一个桌。”

  与一身戎装的马雨霖不同,贺驷穿着软塌塌的棉布衣裤,十分舒适,他探着头听了听,楼下会议室的声音隔着门听不真切,趿拉着鞋走回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去:“老马,来根烟。”

  “你看看我到你这,怎么连根烟都没有,你还和我要!”马雨霖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掏出了金属的香烟盒,弹开推到贺驷面前。

  “这又不是我营里,”贺驷说,叼上烟,等着老马给他点上。

  烟一燃,他就深吸了一口,“这屋里没有烟,很不方便,还不如住营里。”

  老马听不下去了,一抓脑袋:“你可得了吧,四哥,你当这屋谁都能进来呢?你就别得宠而娇了。”

  贺驷喷着烟圈一笑,得宠而娇,好,他喜欢这个说法。

  老马也抽出一根烟,刚叼到嘴上,就被贺驷抢了下去,“你不能抽。”贺驷说。

  “为啥?”老马一瞪眼,你大病初癒都能抽,我凭啥不能?”

  贺驷也不解释,合起烟盒揣回对方裤兜里,他抽一根解解馋就行,快点抽,一会就能抽完。

  为此他还特意跑到窗口。

  他想快点抽完,周澜那边也不慢,交代完事情就快步上楼而来。

  脚步声响起,贺驷赶紧用手把烟气往外扇,扇了几下,感觉没有大用,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沙发边,一把将半截香烟塞进老马手里。

  老马还没反应过来,贺驷就半合衣的躺靠在另一侧的沙发扶手上,瞬间看起来柔弱了许多。

  “他是个病人,你还在面前抽烟?”周澜站在门口。

  马雨霖:“我……”

  贺驷:“没事,我挺好。”

  马雨霖:“我……”

  他捏着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一叹气一拍大腿:“唉,我这抽了十几年了,不是忍不住嘛。”

  在周澜的注视中,马雨霖赶紧把烟掐了,拍了几句师座的马屁,给四哥说了好生休养的话,找个由头就告辞了。

  周澜抱怨老马太不靠谱,去把窗子又开大了些,“再把你呛得咳嗽了,牵扯的伤口疼。”

  话语里满是担心,贺驷抿嘴无声的笑。

  “还笑?”周澜扫了他一眼,只见对方半躺半卧在沙发里,目光安静,正配这初夏的风与阳光,令人忍不住想融进去。

  “最近日本人活动很频繁”,周澜踱回到他身边,抬手松了松衣领,坐下的同时自然而然的就找到贺驷的手握住了,“这不是好事,去年西安发生的的事刺激了日本人,现在国民都在抵制日本,估计他们很快会动手了。”

  贺驷磨蹭着他缺损的手指,纱布包裹得很严实,昨天换药时医生说没有感染,伤口已经愈合,他心里才稍稍安心。

  他说:“最近的密电很频繁,都是关于日本人动向的,他们在调兵遣将,躲不过去的,打得更早罢了。不过我们在保定,上有北平、张家口,真要到我们这距离还是有的。”

  “话是这么说,”周澜叹了口气,视线从窗外收回,落上贺驷脸庞,“当兵打仗哪有个定数,再说咱们师实在特殊,论身份不正宗,论实力又比别人强,木秀于林是要招祸的,只怕到时候会身不由己。”

  周澜的担心不无道理,上峰不信任,同僚嫉妒排挤,枪炮乱飞的时候,谁往前线去谁就是炮灰。

  贺驷坐直了身体,离对方更近了,他说道:“日本人我们是要打的,但是单打独斗不行,咱们这么多年攒下的家底禁不起折腾,要是打配合,咱们义不容辞,要是明摆着让咱去送死,咱们也只能边打边想办法。”

  周澜点头,他想到了最坏的情况,是一种可能性,但是也不至于那么极端,29军虽然装备差了些,但是士气不错,有股子敢打敢杀的劲,比如夏青山他们,求军饷的时候确实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但其实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宁折不弯的爷们。

  想到夏青山,难免想起唐老爹。唐骏荃在周澜的记忆里,并不是时常出现,每每一露头,他就刻意按下去。

  都是关外的记忆,他回忆不起。

  刚到保定时,军统来刺探情报,周澜提出得交换条件之一就是找到谈老爹的家人,由他来照顾抚养。

  重庆的戴主任果然办事能力强,没多久就把唐骏荃唯一的女儿找到了,周澜便出了钱,送她去上海读书。

  他的生命里走了太多的人,他不在乎那些人命,只有很少很少的几个人在他心里,可是这几个人都消逝远去了,剩下的人,他在乎的,屈指可数。

  见他神色黯然,贺驷轻轻凑过去亲了他的脸庞,淡淡的一下,亲完后退,温柔的看着他。

  他又凑上去亲了周澜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唇下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蝴蝶的翅膀,美丽而脆弱。

  他退开,带着点笑意的看他,然后又凑上去轻轻亲了周澜的鼻尖,嘴角,直到周澜的手捧上他的后脑勺,一个真正的吻才完成。

  或者说一个真正的吻才刚刚开始。

  那么长的吻,贺驷睁开眼睛的时候,周澜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了?”贺驷不解。

  周澜看着他,哭笑不得的说:“老马是有多听你的。”

  贺驷笑了。

  欺身向前,他把周澜温柔的扑进了沙发里,他受了伤,下腹部隐隐作痛,不过只要自己温柔以待,只要对方渴望而配合,这双人沙发,便足够打造成静谧的温柔乡。

  正午的阳光直射到沙发上,周澜眉眼乌黑,唇红齿白,头一下下撞在沙发扶手上,头发散乱,鼻尖汗湿,阳光下无比炫目。

  无遮无挡。

  贺驷看着他,他也看着贺驷,没有隐藏和羞赧,一切都理所应当。

  人生苦短,当行乐时且行之。

  贺驷俯身,伸手将周澜微湿的额发抹向脑后,露出少年般白净的额头,他说“我爱你”,然后吻住对方,连呼吸都堵住了,全力将自己钉进对方。

  脑海中,白光闪过,疼痛都不在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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