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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体温_九工【完结】(34)

  “是吗?可是我都不知道,我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大概有二十六年了吧!”

  “二十六年?”

  “是啊,很漫长的时间吧!你能想象你这十四年里没有妈妈会怎么样吗?”

  他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乖乖听话治病,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准备要走了。

  “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你想让我再来看你?”我反问他。

  他点了点头:“想。”

  “那我有时间就过来。”我站起了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对他说:“我们是很像,她或许会在看你的时候想起我,但她爱你绝不会是因为我。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现在是因为生病不舒服所以会胡思乱想,但是不可以一直这样胡乱想下去,明白吗?”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在临走前还说这些话来宽慰他,有些诧异地微张着嘴巴,然后小声地应着:“嗯。”

  我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看到阿强正在跟一堆中年人讲话,是正在哭泣的妈妈还有安慰着她的男人。

  ☆、第22章

  对于在病房门前会碰到他们我并不意外,在里面聊天耽误了些时间,肯定会遇到短暂离开的他们。

  点头算是现在我对他们的招呼,就和阿强一起离开了。即使从她一出现,我内心的怨恨就以光速在消散,内心已经原谅并且重新接受了她,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我还需要时间。

  阿强每天收了摊也不着急回家,自己就跑到医院去看念念,我也做到了我所说的,有时间会去看看。生病的人气色都并不好,脸色也很难看,但是念念的精神却好了很多,每次我或者我和阿强一起过来他都很欢喜。

  阿强有一次回到家特别消沉,他很少有消沉的时候。

  “怎么了?”

  “我今天去医院的时候,念念在做透析,看着特别可怜。”阿强唉声叹气。

  “换肾手术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做透析也是为了更好的预防术后的一些排斥反应,你明天带点他喜欢的画册过去吧。”

  “嗳,好嘞。”阿强和我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水果,过一会儿之后他又轻笑一声,“我知道你原谅你母亲了。”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她,即使知道她有苦衷,我依然觉得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阿强很心疼地看着我,“她对念念越好,我越觉得她不公平,我是不是很坏?明明我也挺喜欢念念的。”

  我笑着看他因为我的事情而陷入矛盾中,心中只觉得无限甜蜜,轻声说:“阿强,即使原谅了她,我也是没办法跟她一起生活的。”

  “那样不会很遗憾吗?”

  “或许会有遗憾,但是如果生活在一起并不会开心。我既不希望她以后赎罪似的小心翼翼地在生活中讨好我,也不希望她摆着母亲的派头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我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生活,知道彼此安好就够了。”

  如此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到了手术的时候我才知道供体是母亲,在阿强和陈先生的眼神示意中,我压下了内心的疑问看着母亲和念念陆续进了手术室。

  坐在手术室门口的等候处,陈先生客气而礼貌地微笑着说:“念念是个心思很敏感的孩子,瞒着也是为了不让他胡思乱想。”

  “你们也没有早点告诉我。”对此我是颇为不满的,而后轻蔑一笑,对于他们来说我不过是个外人,也没有什么义务要告诉我,“不好意思,是我僭越了。”

  陈先生毫不在意地笑笑:“其实,对于你母亲来说,你和念念都一样。”

  阿强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猜他应该是一早就知道的,但是在医院,我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等待手术的过程是焦虑而又漫长的,我们期待手术门打开,又害怕传来的是不好的消息,所以只能祈祷着。我是无神论者,但现在却在心里偷偷把西方东方的各路神佛菩萨全部拜了一遍。

  手术从上午十点已经到了傍晚五点,我们已经等待得十分焦躁不安,终于母亲先被推出了手术室,得到医生肯定的眼神后我们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陈先生跟着那些医生去了。

  我和阿强继续在门口等待,阿强递给了我一个保温杯,里面是冲泡的米糊。

  “阿政,先吃点垫一垫。”阿强拿起中午买来已经放凉了的盒饭自己吃了起来,“医生不是说预计十二小时嘛!别担心,咱国家的外科手术还是不错的。”

  我点点头接过了米糊,淡淡的甜味,适口的温度,喝到胃里暖暖的舒服:“你不要吃凉的,去找微波炉加热去。

  阿强还要摇摇头,看到我不善的眼神,立马把盒饭盖好去找微波炉去了。没有多大会儿,他就吃完回来了。他应该是找了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躲着吃去了,因为他回来以后心虚地不敢正眼看我。

  我生气他的傻,也心疼他的傻,只好握住他宽厚的大手,汲取着温暖和力量。陈先生也回来了,报平安说母亲一切安好。我和阿强也并没有松开紧握着的彼此的手,没必要隐瞒什么。

  也许是内心实在是烦躁地紧了,我尽量忍住不用责备的语气去质问对面那人,尽量用礼貌的平和的口气问:“您儿子为什么没有过来?”

  陈先生搓了搓粗糙的手,语气讪讪:“厂里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真的忙我不清楚,但是他的儿子对于继母还有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态度十分明显,对于他来说,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而他有这种态度,面前的这位陈先生的放纵也脱不了任何干系。

  至此,我才真真正正地能够体会到念念那天跟我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一个病人的丧气之言,也不是一个孩子的撒娇之言,而是真的看穿了亲情的冷漠之后的锥心的话,也正是因为这样,让同病相怜的我,更加心疼这个初初见面的弟弟。

  到了午夜十一点左右,手术灯终于灭了,里面出来一位神情疲惫脸色不甚好看的医生。我们三个都焦急而又期待地看着他,生怕他冲我们摇头。

  他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地说:“很成功。”

  说完以后他又进了手术室,我紧攥着阿强的手松开,提着的心又可以放下一些,我知道,接下来的两周,甚至一段时间才是最最重要的时期。

  念念转到了重症监护室以后,家属的作用也就不大了,因为压根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只需要做的的就是保证医药费的充足就够了。

  我和精疲力尽的阿强回家以后吃了点饭菜以后就洗洗睡了,这一觉直睡到天光大亮才觉得满足。

  当我的担心稍微放松下来以后,我的小心眼又泛了上来,我想起来昨天知道的阿强瞒着我的事,打算跟他谈谈,因为所有关于我的事情,我都非常讨厌被人隐瞒和欺骗。

  “你早就知道她是供体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喝了一碗粥以后,放下了筷子,看着正在吃包子的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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