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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会来看我_门徒同学【CP完结】(24)

  有人从有灯火的地方走来,一路喧哗谩骂,远远地朝敕棍靠近。

  敕棍一惊,闪身躲进了一个巨大的垃圾箱后面。

  当敕棍看到三个年轻人扛着一个袋子,将一个人形模样的东西丢到垃圾转运站时,他根本没有想过这就是阿福。

  他只是有些欣喜,因为他觉得这袋子里可能装着一个人。很可能这个人还没死,于是他便能得到意外的收获,将其带回去审问一番。

  那伙人把袋子往垃圾堆里一抛,便掉头离去。

  敕棍则等到他们的声音听不见了,才从垃圾桶后出来,摸索到袋子旁边。

  他伸手去探了探,那人果然还有气。说明毒贩压根没打算要这家伙的命,但必须给他一点惩戒,让他不敢再犯。

  敕棍可以把这个人带走一整晚,明天再好好地还回来。一个晚上足够他问出很多事情了,而他确定黑帮绝对想不到,此刻在垃圾场的深处,居然躲着一只红鹫。

  他马上掏出电话,打算让莱文叫一辆普通的出租过来。而另一边手则快速地解着袋子,看一眼那人的状态。

  可当那人的脑袋露出来时,敕棍呆住了。

  电话接通了,莱文还没有喝醉,在那一头喂了好几声,敕棍才回过神来。

  莱文问,怎么了,怎么回事,你到了?还是……你在哪?

  “你打车来,我在贫民窟街尾的垃圾场,”敕棍握着电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心跳,道——“你……你带上阿明。”

  第42章

  阿福的伤很重,身上到处都是破口的痕迹和淤青,肋骨应该也断了,还有一些玻璃碎片扎进皮肉里。

  阿明和莱文赶到时好不容易才把阿福扛上车座,本来是想让阿福去敕棍那里的,但又担心医疗药品不够,最后还是去了莱文的住处。

  莱文和阿明已经同居了,而阿明自然会把其中一个房间改装成小小的医疗室。他总是把单位的资料拿回去,本来这是不允许的,但介于阿明的工作能力,敕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也有好处,好处就是当他们小队里的人受了点伤,基本都不用以暴露身份为代价去正规的医院,常见的枪伤刀伤直接找阿明就能处理。

  阿福的伤虽然严重,但多是皮肉。阿福的精神状态很糟糕,估计是被打晕了。

  为了以防万一,做完简单的包扎和处理后,阿明又把阿福的衣服全部剪开,更透彻地检查了一遍,才勉强安下心来。

  莱文和阿明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更不用说敕棍了。他坐在昏迷不醒的阿福身边,一时间胸腔内翻江倒海。

  这感觉真他妈难受。

  十年前他进入红鹫队时,当时的队长就告诉过他,这世界没人喜欢他,没人关心他,所以他也不需要喜欢任何人,不需要抱有任何幻想。他心里只要记着对毒贩的恨就够了,这恨便是他存在的意义。

  那时候听着很刺耳,但这显然是对的。

  因为关心了就会有牵挂,有了牵挂便会坐立难安。

  敕棍救下过不少人,那些从黑帮手里逃出来的线人或贫民也经常伤痕累累。可那时候他只是将他们安顿在医院便会离开,他知道保持距离的重要性,也压根没兴趣了解他们。

  其实他也不应该去了解阿福的,就应该让阿福直接被金豺毙了拉倒。那他就不需要把阿福带回家里,也不需要和他产生进一步的交集。

  反观阿福也是一样,他绝对想不到第一次醒来见到敕棍,第二次醒来还他妈见到敕棍。

  当他躺了好几个小时,在天即将亮起之际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时,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又跟红鹫扯上了关系。

  而当他试着动动身子,动动脑袋——他看到了一个背影,那背影在洗着毛巾。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着这背影很眼熟。

  直到那背影的主人转过来,以前段日子一模一样的口气对他说——“你醒了”——阿福才不由得感慨,红鹫真他妈阴魂不散,他都差点因为他们被打死了,现在居然又救了他一回。

  然而这一次阿福很难回答对方的问话,因为他只要一动,浑身就牵筋带骨地痛。他的肚子疼得可怕,脑袋也像被人敲了一样。

  他努力地追溯着停留在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可那些拷打的片段已经支离破碎。模模糊糊记得的就是骆驼不停地说,他便不停地挨揍。而骆驼说什么,那些人又用的什么工具揍他——种类太多,他记不清楚。

  仅剩的、最清晰的印象,则是卷毛终于把那根雪茄抽完了。他站起来,一脚踩在阿福的胸口上。

  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抓错人了?

  阿福已经对自己回答的内容完全没了印象,他好像说是,好像又说不敢。

  然后一个头罩将他重新蒙上,紧接着便是脑袋一阵闷痛,最终,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忆让他的肉身更剧烈地疼痛起来,好像用针扎着一样难受。

  可更难受的是在左胸的一处,好似有刀子在里面搅。

  他真的万万没有想到,他为了骆驼而拒绝了红鹫,反过来却被骆驼倒打一耙。

  在百会确实是没有情谊可讲的,他讲了情谊,所以他伤得很难看。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现在的痛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父母和弟弟,那些原本觉着只要熬一熬就能看到的希望,此刻竟变得如此渺茫。

  第43章

  所以阿福并不觉得幸运。

  有那么几秒,他恨不得自己还躺在那个垃圾场里。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被丢到垃圾场,他见过黑帮教训完了人总爱往垃圾场里丢。

  只是丢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装在黑色塑料袋里,一无所知。

  他闭上眼睛不理敕棍,任由敕棍给他擦掉额头的汗水又掀开衣服插了根体温针。

  凭借触感,阿福觉着自己是没穿衣服,忍不住默默咽了口唾沫。

  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那么一览无遗,看来等会要离开还得随便捡件衬衫。

  他就这样躺了一会,竟再次迷迷糊糊睡着了。

  意识朦胧间,他隐约听到有人进出,房间里大概不止敕棍一个,还有其他的几个队员,包括那个小法医。他时不时就摸一下阿福的额头,时不时又摁一下他的脖颈。

  阿福就像一具尸体一样被这摸摸那探探,偶尔碰到不得了的地方,便猛地抽搐一下。

  可他不愿意再睁眼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对敕棍报以感激,但感性又让他后悔自己与红鹫的交集。于是他只能选择逃避,以从骆驼那里学来的方式装睡装晕。

  阿福到底年轻,就这么睡到第二天中午,他便实在睡不着了。

  他的身体仍然疼得可怕,但肚子叫得更加难受。中途他听到有皮带环扣碰撞,还有人转动大门的门锁,他猜测是几名红鹫要上班,所以只能把他锁在家里。

  阿福终于再次睁眼。

  他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好一会,才试着去够床沿和墙壁。床是贴着窗户放的,于是他可以掀开帘子的一角,勉强看到外头逼仄的正午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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