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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药可医?吃糖!_歌于拂晓【完结+番外】(74)

  送了杏子之后,幽谷昭果然不和他们计较了,后来再撞见,他也不会再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啼莺了。冷予瑾其实发现啼莺做的小动作了,不过啼莺不提,他也就当做不知道杏子少了许多。他只要徒弟和爱人舒心,别的事其实都无所谓的。

  不过幽谷昭虽然不对啼莺搞眼神杀了,但是他将目标换成了黑鸦。他心里的确有病,渴求着濒死的快感,如今被迫禁欲,怎么可能没有怨气。而黑鸦却十分听信冷予瑾的话,严格执行着让他禁欲的医嘱。幽谷昭又不敢强行对黑鸦做什么,只能一直哀怨地望着黑鸦。

  到了七月,幽谷昭的心脉郁结处的异常脉象都已经平和了下来,冷予瑾又改了药方,开始准备为他施针疏导的事宜。

  听到此事,啼莺便向冷予瑾提出要求,让他也跟着去。施针必然要除去一部分衣服,他倒是放心冷予瑾,可不放心幽谷昭。这人一直禁欲憋着怨气,说不准要捉弄冷予瑾,而冷予瑾对这种事懵懂得很,被欺负了还不知道,啼莺不能放心。

  原本冷予瑾医治病人时,是不喜欢旁边有他人在场的,但啼莺总会是他的例外。见啼莺提出要跟着去,也就带上了,甚至还想着,到时候可以借此指导啼莺学习施针的手法。两人一起到了休阁,发现总是在正殿忙公务的黑鸦竟然也在。

  四人互相看了看,除了冷予瑾稍微有些迟钝,另外的三个人马上便懂了这是怎么回事,都有些尴尬地撇开了视线。

  “黑副门主也在这里……”冷予瑾不喜他人在场,可是才刚刚开口,身旁的啼莺却拉了拉他的衣袖,于是他住了口,回头去看啼莺。

  啼莺自然是希望黑鸦也在场的,这样幽谷昭肯定不敢捉弄冷予瑾了。于是他凑到冷予瑾耳边小声说:“他应该是担心幽谷昭才来的,就不要说穿了吧。”

  冷予瑾想了想,上一回黑鸦在偏房里送他药膏,那一回他突然灵光一闪,懂了黑鸦和幽谷昭的事。这一回虽然迟钝了些,听啼莺这么说,也终于转过弯来了。又见啼莺似乎不想自己将黑鸦赶走,冷予瑾便没有再说赶人的话,任黑鸦站在床尾看着。

  啼莺帮着冷予瑾准备好针灸用的东西,然后托着装有已经淬过酒的银针的托盘,陪着冷予瑾走到幽谷昭躺着的床边。幽谷昭已经将上衣脱下了,他在冷予瑾的指示下,先翻过身去,背面朝上地趴着,被子盖到了腰上。

  “幽谷门主,我这就要施针了。可能会有些痛,请忍住了。”

  交待完毕,冷予瑾一边和啼莺说着穴位和手法,一边拿起银针,刺入幽谷昭背上的穴位中。

  起初幽谷昭还没有太多的感觉,到中后期便觉得胸口越来越疼,甚至忍不住想要哭喊。可是不知为何,他瞧见冷予瑾和啼莺轻声说话的样子,突然就倔了起来,埋头狠狠咬着枕头,一声不吭。

  或许是疼得厉害了,他闭着眼,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两人,一人侠者如剑,一人君子如玉。他们靠得那么近,只注视着彼此,言语间柔情四溢,多么般配。而他,只是个打扰他们恩爱的、执意要与他们同行的碍事者。

  是他先认识这位如剑的侠者,可这人从来没有对他这么轻言细语地说过话,总是因为他出身幽谷毒门而嫌弃他是邪门外道。他原来也以为真是身份差异才得不到回应,直到如玉的君子出现。君子来自异域,身份神秘,却一下俘获了侠者的心,原来身份差异只是借口。

  再后来,他看着君子吐血倒地不起,连忙去探鼻息,竟没了呼吸,顿时便乱了手脚。晚到的侠者满脸怒意,不听他的解释,一剑刺向他的胸口,抱着君子的尸身离开。他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躺在地上,看着那人渐渐远去,至始至终没有回过头,才终于明白自己于他甚至不如草芥。

  真的痛。

  幽谷昭觉得心口痛极了。针灸的痛与想起往事的痛混在一起,倒不知道哪个更狠些。他虽然咬着牙没有叫喊出声,但泪腺却受不了这个刺激,从紧闭的眼角接连往外冒出泪水。

  忽地,紧握的手被人扒开,复又被握住。他勉强睁开眼,瞧见黑鸦不知何时从床尾走到了床头,一言不发地握住了他的手,低头望着他。这人面具之下的双眼里透露出的情绪,似乎是在可怜他。

  他还记得,在侠者大婚那日,他浑浑噩噩地到了现场,被在场的武者发现身份,群起而攻之,而这个人从天而降,将他从包围圈中拉了出来。他在昏过去之前勉强看了一眼这人的脸,还是这张半面,还是这样可怜他的眼神。

  “黑鸦……”

  幽谷昭痛晕过去之前,含糊地叫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幽谷昭其实也是个可怜娃,心疼。大家应该能猜到侠者是谁吧?君子其实前文也出现过。

  第50章 第五十章

  冷予瑾为幽谷昭施针,前期还和啼莺说着手法,后期见幽谷昭忍痛至此,便住了口,手上施针的动作也加快了。啼莺之前也受过针灸,不过那会儿却是施针止疼,第一次见到幽谷昭这副惨状,也不敢吱声,只盼着快些结束。

  后来黑鸦绕过他们,从床尾走到床头,握住了幽谷昭的手安抚他。幽谷昭叫了他一声,便晕了过去。啼莺吓了一跳,去看冷予瑾,而冷予瑾仍是镇定地继续施针。过了一会儿,他才完工,停下了手。

  黑鸦见冷予瑾停了动作,抬眼看过来,问他:“每次施针都会这么痛么?”

  冷予瑾摇了一下头,答道:“不会。因为今天是第一次疏导,所以反应才这么激烈。接下来七日用药好生调养,再施针时就不会这样了。”

  听冷予瑾说完,黑鸦似乎轻吐了一口气,然后他在床边坐下,陪着还未醒来却一直抓着他的手的幽谷昭。

  冷予瑾走去另一边的桌椅,准备写新药方。啼莺跟着他走到桌边坐下,不想打扰黑鸦。冷予瑾写好了药方,拿给啼莺看,小声告诉他为何这么配药。两人在旁边等了许久,冷予瑾算着时辰到了,便过去将银针尽数拔出。啼莺收好了这些银针,准备拿回去再清理。

  冷予瑾给仍在昏迷的幽谷昭诊了脉,对黑鸦说:“心脉疏导得还算顺利,大约再过两个时辰身体就能适应了,届时他就会醒来。”然后他从啼莺手里拿过药方,交给了黑鸦,交待道,“等他醒来后,就喝一副。从明日起,还是每日两副,用七天。”

  黑鸦收下了药方,说:“我知道了。有劳两位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啼莺跟着冷予瑾往外走,出了房间回身关门时,他又瞧了一眼床边,看见黑鸦出神地望着幽谷昭,看起来非常落寞的样子。他连忙关上门,将刚才的景象从脑中赶走,走到在庭院中等着自己的冷予瑾身边,与他一起离开了。

  因为见到了幽谷昭和黑鸦反常的一面,啼莺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像之前自己猜想的那么简单。后来几天再见幽谷昭,发现他变得十分憔悴虚弱,又勾起了啼莺的恻隐之心。

  想着他也是冷予瑾的病人,啼莺自然也是盼着他赶快好起来的,便每日做了温补的食物给他送去。冷予瑾见他做给幽谷昭做食物,问清他的想法后,没有反对,而是指导他如何利用食材中的药性进行食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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