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少许药酒，搓在掌心，然后轻柔脚踝红肿处。
萧元脸色好了许多，静静看着跪在他腿边轻柔他脚踝的乔亚。
“你有没有事?”他问。
他习的是腿功，最清楚不过自己脚下的力量，那一脚可不是常人能轻易接受的，乔亚表面上看着没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事。
乔亚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按摩，心里兴高采烈，看吧，劈的时候不遗余力，现在心疼了吧。
想归想，可不敢表现出来。
“我没事，我也是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这点打还挨不住吗。”
他稍微抖动背部，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还真疼。
虽然这点痛不算什么，可是他还是装作疼的龇牙咧嘴。
“脱下衣服让我看看。”萧元有些不自在的说。
乔亚本想说‘好啊’，脑子一转，装作很痛苦但是不想在别人面前脱衣服的囧样，很为难的说：“不用了，元元，我真没事。”
萧元没想太多，“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快脱。”
“那好吧。”
动手解开纽扣，一下子脱下衬衫。
本以为他只穿了一件衬衫，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件黑色背心。
他脱下扔到一边。
“把你那黑色背心让我看看。”萧元突然要求说。
乔亚一愣，“这有什么好看的。”
“捡起来，我要看。”萧元语气坚定。
乔亚不情不愿捡起来，怕再挨打似的递上。
萧元接过，没想到薄薄的背心居然有些沉甸甸的，仔细感受，掌中还有金属质感。
“防弹背心。”萧元看向正躲避他眼神的乔亚。
“元元，我错了，要不你用另一只脚再踢狠狠的我一脚?”
萧元并没有乔亚以为的那样生气，而是另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练就这个男人在家里都还要穿着防弹背心?那他以前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
他没有怀疑乔亚是在防备他。
萧元看着低着头的乔亚，到底是什么时候，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会害怕自己生气而不敢抬头看他的呢?
野性难驯而又魅力十足的强大男人，应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脸色而变得小心翼翼，可现在，脸部凌厉线条不知不觉被融化柔和。
乔亚见萧元久久没有指责他，悄悄抬头。
他看到了他从没有在萧元脸上出现过的神情。
永远把自己伪装成一幅老成持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稳重人物，究其真实年龄也不过还是个未完全长大的孩子。
这一刻，孩子般柔软神情，揉进乔亚血液中。
趁萧元没有发现，乔亚赶紧收回目光。
“把背转过来，我看看。”乔亚听见萧元不冷不热的说。
乔亚转过背部，他感到有一双目光正扫视他。
虽然乔亚穿着防弹背心，可是萧元的一角还是让他背部红肿。
“把药酒倒给我。”萧元说。
乔亚递上，萧元学着乔亚先前的样子倒了少许，揉搓掌心，再轻轻按摩红肿处。
“疼吗?”乔亚听见背部上方的人问。
“还好。”
背上的动作轻柔许多，可是按摩过轻，根本起不到作用，乔亚并不想开口提醒。
“我以前被人QJ过。”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什么!!!”乔亚猛地站起身看向萧元。
他平静的脸色根本看不出方才那句话就是这个人亲口说出的。
“蹲下!”萧元命令乔亚。
“元元你刚才——”
“我说让你蹲下!”
乔亚蹲下，萧元继续给他轻轻按摩。
“那可能不算是QJ。”萧元又淡淡开口。
乔亚心里那口气还没放下，
“那应该是LJ，当时轮奸我的人有几个，我已经记不清楚了，至少有五个人吧。”
乔亚没有向刚才那样反应激烈起身，背后的人应该不想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事吧。
“之后，我又被卖到专门供人娱乐的地方，那个地方的福利很好，男人们的JY，这是主餐，夜宵是少得可怜的铁面包。”
背上的动作很轻，轻得乔亚都感受不到。
他拳头使劲杵在地上，如果不这样，他控制不住被狂轰乱炸的身体。
他好想大吼‘够了，不要再说了。’
可是他的喉咙发不了声，
他吼不出来!
“我很幸运，被主办方看中，他认为我有更好的出路，于是我便被精心包装起来，然后放在拍卖台上，价高者得。”
背上轻柔的动作还在继续。
乔亚忽然发了疯似的冲进浴室。
萧元双手僵在冷冷的空气中，很久之后才没有知觉的收回。
浴室里响起类似于野兽发狂似的低吼，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咚咚’声。
几分钟之后，乔亚出现在浴室门口，暴风雨过后的平静。
脸上身上都是水，头发乱蓬蓬的，
握拳的手上都是水，还有新流出的血，混合着暴乱的水珠，一滴一滴。
“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我都已经放下了，你这又是何必呢。”萧元一如先前的语气。
乔亚走近萧元，坐在他旁边，“元元——”
“安慰可怜同情之类的话语就不必再说了，我不想听。”
乔亚被萧元打断。
“元元我不是——”
“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话语再一次被打断。
“手给我，我帮你处理一下，”萧元说。
乔亚伸出一只手，萧元用酒精给他擦拭伤口。
“我以为我此生会痛恨，厌恶，天底下所有的同性恋，可是，我可悲的发现我居然对女人硬不起来了。”
平稳的语调一如他手上的动作，丝毫颤抖都没有。
“元元——”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乔亚猛地将萧元抱进怀里，手上的力道很大，双臂用尽全力想要抓住什么。
“元元，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知道这些······”
乔亚不停的说着道歉的话语，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任何词语。
他无比痛恨自己，他以前时常挂在嘴边的轻浮话语，调戏的动作，
是不是无时无刻不在让这个人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阴暗日子。
到底经过多么撕心裂肺的痛，才会让这个人那样平静无波说出那些话的!
平淡无波的只言片语，每一句话，每一个词语，甚至每一个字，好像一道又一道的激烈电流轰电他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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