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探手，拿起右手边的一支笔越过手机恰好遮住了被消息闪亮的手机屏，他的手一顿，注意到钱秘书似乎有些诡异，蹙眉，侧目，问：“还有事?”
“……”钱秘书脚下一溜，跑了。
“好奇心，害死秘书啊。”
季琛拿起笔，伏案书书写写，工作告一段落后，季琛拿起手机，未读的短信内容大喇喇的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小六：哥~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个少年的幽怨，来自始作俑者不回消息，装聋作哑的哀怨。
季琛笑了笑，重新埋首工作。
他当然知道小六喜欢他，很早就知道，那双明亮的眼里有光，炙热的火，每次都像是要把他的后背烧穿，但每等他看过去，他又偏过头装成没事人一样，克制又放肆。
季琛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曲指在桌上敲打，搁下笔难得的又陷入了沉思。
他该怎么拒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虽然这小子除了两条言语暧昧的短信，也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但他心里对季琛的觊觎二人都是心照不宣。
算了，季琛想，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混小子，分不清小时候的崇拜之情和爱慕之意，左右不过只剩一个半月他在冀城的工作就该结束了，忍着些他，就当报答这些年与奶奶的相伴之情。
季琛三两下就捋清对小六的态度，整顿好，又是一支白雪山顶的高高高岭之花。
——
等把王一舟送去了车队，小六又去了与拐小脚事先约好的地。
拐小脚噗呲一笑，一指点上小六额角，“你真当你那季哥哥是九重天仙儿?你去问问他是不挖鼻屎，还是拉屎不用纸……”
小六：“……文雅，文雅一点。”
拐小脚简直不想理他，本来就是愚笨的人，遇到了季琛智商直接降低为负了。
拐小脚又说，“你把王家小混子送去那了?”
小六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听到拐小脚的问话，回答说：“送去车队了，让他跟两趟货。”
拐小脚闻言点头：“可以，吃不了苦就回去就学，不然就早点出来工作。”
拐小脚看看小六眼色，说：“我店里就适合他。”
小六抬脚踹向拐小脚：“他才十五。”
“十五怎么了?”拐小脚不满，“你十五早就坐台了……”
小六上前跟拐小脚扭打作一团，“呔!你个满口胡言的畜生!”
“红灯了，红灯了!别闹了!”
拐小脚手下一措，按响了喇叭，红绿灯还有几秒，交警正守着这一片地虎视眈眈的要在月底做出些成绩来，顿时目光投向了拐小脚。
拐小脚正襟危坐，好险的把车开过这个路口，转头冲着小六劈头盖脸又是一通怒骂：“你干什么?!你知道老娘考个驾照有多不容易吗?!交警扣我一分，老娘就扣你一分工资!”
小六同样大吼：“转弯!”
“真是坐你的车，心脏病也得被吓出来。”
拐小脚最忌讳被人说车技，当下不满：“哟，六爷不满意，喏……”
车门的锁咔哒一声响，“下车就是了。”
小六：“……”
两人见面就是嘴炮，拐小脚自诩要比小六大上几岁，也次次被小六激得口出胡言。
拐小脚油门一踩又急急刹车，后座的混小子不爱系安全带，整个人被惯性掀得一俯一仰。
拐小脚：“到了。”
小六气结，心想改天再收拾你，乖乖下了车，给拐小脚开门，请大爷一般的扶着他下车。
“噗呲!”小六呲笑，说：“别人家都是当下人的给老板开车、开门，咱两这画风可真奇了怪了。”
拐小脚左手搭着小六的手，右手杵着一拐，回道：“臭小子，回头叫你季哥哥盯着你赶紧去把驾照给考了。”
“哟，人五人六的你，季哥哥凶得很，你那次看见不像是老鼠见到猫啊?”
几句话的时候，两人到了一处饭店门口，递了请帖，就有专门的人来引路，小六鲜少来这种地方，这里比起上次季琛带他去得地方还要高档些。
餐厅全是隔间的大小包厢，侍者领着他们进了其中一间，推门而入，里面的是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小六把人送到就退了出去，这两位是近段时间东街货帮生意红火的主要负责人，找他们自然是谈生意的，小六不懂这些门道，这全看拐小脚的功力。
小六去了中厅，随意的往安置的大沙发上一躺，进进出出的人尽收眼底。
没多久居然看见一张熟面孔。
小六拿过桌子上的报纸，遮着下半张脸，眼睛滴溜溜的转，跟不跟上去是个问题。
他心里犹豫不定，看见季琛和两人往包厢处去，条件反射的抬脚就跟了上去，又把拐小脚给忘了干净。
——
季琛应该也是来谈公事的，跟着两个穿着不俗的人进了包厢，居然就是拐小脚旁边的那一个，高档饭店就是奢华，恨不得一个屋配一个服务员，前脚人刚进去后脚就有人拿着菜单来了。
“给我吧。”小六出声，俨然一副主人模样，守着门口就要拿服务员手里的东西，小六笑了笑，说：“里面那几个是我朋友，今天我做东，你们店的招牌菜我熟。”
原来是买单的，服务员长腿细腰，见他说的真，就把单子递给小六。
小六哪里知道什么招牌菜不招牌菜的，翻开菜单，对着一小碟菜色图案下的金额暗自咋舌，管他呢，只往贵了的点，服务员更不疑他。
“行了，就这些。”小六点了菜，服务员记下，又听见小六说：“菜好了先叫我，我拿进去。弄快点。”
“好的，先生。”服务员应了眨眨眼，弯弯腰冲着小六暗送秋波好一阵，小六暗自发笑摸出一张名片插在服务员胸口衣服上的小兜，服务员这才走了，这年头给钱的是大爷，长得帅的又有的钱是老爷。
小六收拾整了整衣服，手里拿着菜单推门而入。
寒暄的话戛然而止，三人看着一身便装的小六拿着菜单走进来，除了沿街的小馆子，餐厅不论大小服务员不论男女都是统一的制服。
小六当然不能佯装自己是服务员，进来给人点餐的，他进去在几人看过来的时候先叫了季琛，“哥，刚才就看见你了，谈公事?”
说完又跟其余两人握了握手。
季琛：“私事。”
陆松一笑：“怎么没听你说过还有个弟弟?”
季琛面上一松，笑了笑没答话。
小六看着，原来是会故人。
“坐吧。”展源说。
小六挨着季琛坐下，他也好奇，“你们是我哥以前的同学?”
“不是。”陆松笑眯眯的回答，“有两个项目来冀城谈，知道你哥在，约出来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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