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阳说完那些话后, 也没再作声, 过了一会儿, 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又有好几辆车开过去后, 蔡湛才走了过来。
“走吧。”
他拉过许淮阳的手放进口袋里。
许淮阳没说什么，任由他拉着，但不知道为什么, 忽然想起不久以前两人间还没发生什么的时候，蔡湛就是这样在他回家的路上拉着他的。
视力的缺陷从不会让人有安全感，但这个缺陷给了他们一个名正言顺的拉手的理由。
走到大路上，蔡湛打了车, 然后报出自己家的地址。
“小伙子们家住挺远啊,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俩, “哥俩儿?”
许淮阳愣了一下, 然后“啊”地点点头。
司机笑了笑, 边开车边闲聊着：“来看晚会的吧?年年一大批来看烟花的, 刚散场打车都打不着。哎你俩也就是运气好，很多出租车今儿都不上班啦……”
许淮阳倚着车窗看外面反方向经过的车流，灯光从他侧脸一道一道地过去, 打出一片斑驳的阴影。
出租车停在楼门口, 蔡湛刚拧开家门钥匙，就见一个白花花的毛团从房间里蹦出来。
许淮阳愣了愣，然后蹲下, 把大黑抱起来。
说也奇怪，他跟大黑没见过几次面，但大黑跟他莫名的亲昵。
许淮阳抱着它的时候，它乖乖窝在许淮阳的怀里一动不动，一点猫主子的性子都没有。
“我什么时候能养只猫啊。”许淮阳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蔡湛正倒着一杯热水，笑了笑：“以后吧，以后养一只。”
许淮阳点点头，抚摸着大黑的毛皮，没再说话。
“洗澡吗?”蔡湛递给他一杯热水。
许淮阳有点无奈：“洗，我现在感觉浑身都是沙子。”
蔡湛啧了一声：“是啊，我何止身上，衣服上都是……”
许淮阳瞥了他一眼，这人说话搞得他才是受害者似的，俩人一块儿在沙地上滚的时候怎么不说?
但是他又回想了一下在沙地上干的那些事儿，脸色一瞬间又有点不自然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各种搂搂抱抱，搂完了抱完了还吐槽人家场地不舒服……
蔡湛没发现他的表情变化，边跟他说着要换的衣服在哪儿，边把浴巾递给他。
许淮阳点点头接过浴巾，顺手把大黑放在沙发上。猫咪挺不满意地“喵”了一声，跳下沙发跑回了蔡湛的卧室里。
洗完澡，许淮阳拉开浴室门的时候，一股潮湿而温暖的蒸汽从浴室里涌出来。
蔡湛正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抬头看了眼许淮阳，表情顿时有些发愣。
“你去洗吧。”许淮阳边用浴巾擦着头发边坐在他旁边，“我一开始还冷热水用反了，你也没跟我说……”
他穿着蔡湛的睡衣，领口稍微大了一圈。热水刺激后，锁骨处的牙印变得微肿起来，还泛着一抹被摧残过的红色。
脖子上被亲吻过的地方也开始显露出来，或轻或重的痕迹一路遍布着在锁骨处停止，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红红紫紫不小的一片。
许淮阳说着话，发现蔡湛没搭话，有些奇怪地转头看了看他。
然后微微眯了眯眼，啧了一声。
“您的杰作挺好看的是吧?”他盯着蔡湛，“采访一下，你咬的时候是不是没考虑过我还得去上学还得出门啊?”
蔡湛轻咳了一声：“我这是考虑了才下嘴轻点，要没考虑你现在这口就是紫的了。”
“饿晕了?”许淮阳擦完头发，站起来，“以后别人得离你远点，饿狗转世惹不起。”
“我也没跟别人饿过啊。”蔡湛看着他往房间走的背影，往沙发上一靠。
他看见许淮阳的脚步明显一滞，然后装作没事似的进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次的沙滩事件，两人都比之前放开了很多。临睡觉前也没再问什么谁睡哪里怎么睡之类的问题，特自然地往蔡湛卧室里的双人床上一躺，然后一边一个靠着床头玩着手机了。
大黑不知道怎么了，一见许淮阳就各种兴奋。好几次想往床上蹦，都被蔡湛拦住了。
“你让它睡床上呗，跟它较什么劲。”许淮阳有点无语地看着蔡湛。
蔡湛皱眉：“真不是较劲，它一上床就折腾，蹭我一床猫毛。”
“它还掉毛啊?”许淮阳没想到。大黑就是一普通小土猫，也不像会掉毛的长毛猫。
“本来不怎么掉，”蔡湛成功把大黑赶下去，倚着床头叹了口气，“但总有人给它们喂火腿肠，还有人喂剩菜剩饭。吃盐吃太多了，现在掉得一把一把的。”
许淮阳“哦”地点点头，转身扒着床边看了看床下的大黑，指着它：“你再上来我打你了啊，你知不知道你蔡哥哥洗一次床单得多麻烦，这么懒的一个人还得为你发电……”
蔡湛啧了一声，拽了下被子。
两人盖的是一床双人被，许淮阳被他这一拽，这边顿时少了一块儿。他挑了挑眉，翻过身，又把被子拽回来。
蔡湛不甘示弱，又拽了回去。
俩人你拽过来我拽过去的，不一会儿，被窝里的热气就散了个干净。
“好玩吧?冷不冷?”蔡湛有点无奈。
“谁先开始的啊!”许淮阳蹬了他一脚。
“我，行了吧，”蔡湛没理他，“赶紧睡觉。”
许淮阳“切”了一声，翻过身闭眼，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身后有人靠上来。蔡湛像犹豫了一下似的，环腰从后面抱住他。
许淮阳呼吸停滞了一下，没说什么，放松下来任他随意抱着。
这个姿势很安静也很温柔。蔡湛比自己体温稍高，在身后跟只狗崽子似的扒在他肩上，倒是很舒服暖和。
暖和到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想法，就睡着了。
取暖吗。
他在梦中还想着蔡湛说过的那句话。
第二天早上，蔡湛很早就醒了。醒来的原因是梦到了被外星人抓走五花大绑在飞船上，睁眼才发现，原来是被许淮阳搂得太紧了。
这一觉睡得很热，晚上的时候还没等聊聊天许淮阳就睡着了。结果人家半夜精神头倒是上来，蹬被踹被一气呵成，最后蔡湛不得不把他揽过来固定住。
早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许淮阳抱着他，抱得紧得要命，睡得还一脸特舒服的样子。
蔡湛推了他半天没推开，无奈地叹口气，继续闭眼陪他躺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许淮阳总算是醒过来，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松手往后退了退。
“醒了?”
蔡湛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你什么时候醒的?”许淮阳还带着点睡意，有点懵的样子。
“醒半天了，你这跟绑人似的我也起不来啊。”蔡湛没忍住，敲了他脑门一下，“起来洗漱吧，今天晚上还返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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