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点头：“恩，听过安意说。”
说来莫非也有点后悔，这事本来不想让安意说出来的，可是自己原先不知道，所以无心问了。
如果知道，他是死也不会提这件事的。
安向明这人眼力别提多高，看出了莫非在想什么，便说：“没事，他既然能告诉你，就说明他很相信你，你不用太多想。”
莫非“恩”了一声，把照片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安向明眼睛看了一眼照片，双手叠在大腿上道：“安意从小就很懂事，但他的话很少，或者说是不擅长与人沟通，而我们父母离婚之后他就更加沉默寡言，以至于安意上了初中后，他的同学便给他扣了一个‘性格孤僻，不好往来’的帽子。”
莫非怔住了，心情复杂地看着安向明。
这个和安意长的差不多，但语气，气质完全不一样的男人，讲出来的话如此平静，但却字字珠玑，敲击在了莫非的心上。
他莫名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安向明继续说，声音平稳不带一丝波澜：“这也导致安意成了被排挤的对象，而也是因为这样，恶性循环，我弟他的话也越来越少，虽然和我该打招呼都打，但其他的话却什么都不肯再多说一字，一回家就关门写作业，一写就三个小时，叫他出来他也不出来，我和他谈心过，只是他不想麻烦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我去管。一直到了初二，他都没有一个朋友。”
但说到最后的时候，莫非注意到安向明的眼神冷了不少。
即使说的在平静，当时他们也真真实实的经历过，不可能任何想法都不会有。
莫非的手慢慢握紧，难怪之前安意一直不自信，说一直都有人说他无聊，说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莫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中的愤慨却没地方使。
总不能现在去找他们打一顿吧?
他一个灵光，不对，好像也行哦。
莫非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自己这个蠢蠢欲动的想法，深吸一口气说：“初中导致发生这种事的，就只有两拨人，一拨人是，自以为自己最牛逼，想当出头鸟，靠排挤别人取乐子的人。还有一种就是不想当那被排挤的人，于是不敢出声，最后当跟风狗站那几个人队的人，到时候就说自己什么都没做，一干二净。这年头的傻逼，小的时候十有八九就是这两拨人里的。”
安向明轻轻点头，捧起杯子吹了吹茶面，说：“看来你还挺知道这事。”
莫非说：“新闻看多了就看出来了。”
安向明重新打量两下莫非：“你初中……应该没遇到过这事吧?”
说完他就喝了口茶，喝了一小口再放回了茶几上。
莫非盯着自己面前茶杯里漂浮的几片茶叶，说道：“不是说没遇到，可能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莫非想了一下自己的初中，他的初中同学们不和当然是有，但绝大部分人都是前天在空间骂人，第二天就在学校拉着手去上厕所，再隔一天又私下开始骂。
这种举动让莫非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在排挤还是朋友。
但像安意这种事，肯定发生过，只是自己不知道。
“那你这学生时代倒是过的挺好的。”安向明笑了，拨弄着着沙发上的绒毛。
莫非恩了一声，他现在不想谈自己的事，只想知道安意的。
莫非接着问：“那安意后来怎么样了。”
安向明手拨弄绒毛，眼看差点都要薅下几簇了，他才道：“但初三之后，安意就好多了。”
“初三?”莫非愣了下。
安向明点头：“是初三，他慢慢地话多了一点。”
莫非算了一下，的的确确是自己遇到安意的那段时间。
安向明回忆道：“我一直记得，他初三有一天放学我接他回家，吃饭的时候和我说起了学校里的事，说着说着他便笑了，那是我整个三年里看过他话最多的一次，也是笑容最好的一次。”
莫非心脏跳的厉害，他好像知道是什么。
安向明沉稳的声音徐徐入耳。
“他说，在学校里等待我去接他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斥责了他的同学，而且还拉着他的手带他离开了这个快要窒息的地方，还说这个人下棋下的很好，说的事里十句里八句都是夸这个人的，”安向明看着莫非，“莫非……”
“恩?”
安向明视线看向紧闭着的门，像是能穿破它一般：“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莫非闻声抬头，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什么表情，他全然不知。
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在平静的海面上驾着一帆扁舟，撑起杨帆，却随波逐流，漂泊在一望无际蔚蓝的海面上。
以为会遇到狂风暴雨，却遇到了满夜的星空。
骤然间任何迷茫，不安，就此定格。
“我相信。”莫非应道，他觉得，如果那算是一见钟情，那自己也是。
莫非上了高一后学业不是很忙，于是他过完寒假便准备返校一趟，约了几个初中同学，也没多少人，就三个。
他们四个人去学校的时间选在了快放学的时候，因为最后一节课一般是自习，除了班主任，其他老师都在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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