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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_西西弗斯【完结】(42)

  “你是需要药吗,我去拿。”白深走到房间里拿了两盒药出来。

  路浔这类心理疾病患者的药物,大多有安定、安眠的成分,一般不会随便开,每次就给一两盒。白深因为接手了好几个病人,家里放着几盒药,但总共也非常少。

  路浔不爱去医院,需要药的时候只能从他这里拿。

  “……你还挺神奇的。”路浔小声说,他还在想着怎么开口,就已经被白深猜到了。

  “你配合吃药是很好的,”白深用食指敲了敲其中一盒,“但是这个安眠的,尽量少吃。”

  “哦。”路浔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以前吃药吗?”白深问。

  “严重的时候吃过一段时间,就三个月,”路浔说,“后来没有了。”

  “嗯,”白深点点头,“你最近情绪不好吗?还是睡不好?”

  路浔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回想:“做噩梦。”

  “什么样的梦?”白深问。

  路浔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花。”

  “什么花?”白深问了这句的下一秒,立刻就猛然想起来那天在机场外的路灯下,路浔坐在地上,紧紧攥着他的领口,哭着说“彼岸花”。

  路浔的答案不出所料,声音压低了显得十分轻微:“彼岸花。”

  白深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好,毕竟关于这个,李恪和肖枭都没有跟他提到过,他特别怕路浔现在像上次一样说着说着哭起来了。

  “是不是上次跟你提到过,你自己查了图片?”白深伸手放在他肩膀上,轻轻捏着,看得出他有点紧张。

  路浔摇头:“我从小就知道那个花是什么样子,不需要查。”

  “为什么?”白深尽量放缓语速,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知心大叔。

  路浔沉默着没回答,可能不想回答。

  按照惯例白深这时候应该转移话题,可他这次不想这么做。

  是路浔亲口说“有事情直接问他”,现在路浔和其他病人不一样,不是工作利益上的关系,也不仅仅是医患关系,更是他的朋友,他得让路浔去面对,哪怕不敢,起码他会陪着他一起面对。

  白深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再坐回他身边,路浔还是没有要开口说的意思。

  白深有点失落,只好放弃这个问题,重新问:“梦里只有彼岸花吗?”

  “我常常会梦到那个,”路浔说,“但是那次你给我描述了那是什么之后,梦里就有了更多画面,黄泉路,奈何桥,忘川河……”

  白深顿时有点负罪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

  “我不是那个意思,”路浔说,“不是你的错。”

  白深觉得他一定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物没有说。

  “梦里,在彼岸花那儿,有你很重要的人?”他问。

  “嗯。”路浔低下了头。

  “是谁?”

  路浔抬眼看了看他:“白深,我想回家了。”

  鉴于上一次路浔说“不是那里”,他觉得这次的“回家”肯定也不是路浔住的家里。

  “你想她了?”白深问。

  “……想,”路浔艰难地开口,“我好想她。”

  作者有话要说:

  李老板和大大是荤菜,白医生和驯鹿是清水哈哈哈(?˙▽˙?)

  第20章 20

  “路浔,”白深靠他坐得近了些,“那个人是你的家人吗?”

  白深记得他曾经看到的资料,觉得很可能是他母亲。

  “嗯,”路浔的声音很轻,“是我妈妈。”

  白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她了。”

  “……我小时候,她常常告诉我,我爸是个英雄,她说要替爸爸精彩地活着,”路浔浅浅笑了笑,“我没有见过爸爸。他生前是个国际刑警。”

  “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白深说,“就像你一样。”

  白深觉得路浔现在肯定不愿说什么彼岸花的事情,只好挑别的聊。

  “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白深说,“来中国之前。”

  “我以前读书那会儿,都是妈妈逼着学,”路浔想起来还觉得好笑,“因为从小就被她要求学语言,成天都在背单词,连看什么电视剧都被管得很严。”

  “看电视?”白深说,“多好啊,小时候不都巴不得吗。”

  路浔用too young too simple的眼神看了看他:“不是的,我从早看到晚都可以,但只能看她给我准备的那些,全是外文节目,连翻译字幕都没有。”

  白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顺带同情地打量了他一番。

  “当然看电视总比背单词好一点,所以我的发音一直是很大的优势,不过写字就差些了,”路浔有点不好意思,“汉语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我妈妈是北京人,一口京腔,所以我也学得像,字却认不了几个。”

  “没关系,你这不是在学吗,”白深把他兜里的字典抽了出来,顺手翻到他折叠起来的那一页,差不多在中间的位置,“都看这么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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