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田却是另一种感觉。那种想要掀开翅膀的冲动让人移不开视线，不与任何人对视的淡漠眼神有着深深的魔力。一直不喜欢给画作取名的前田，破天荒地给这幅画取名为“天使于今夜堕落”。
这也是他将一生珍藏的作品。
“雪月你过来看看好不好?这是我特意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打了个呵欠，却眼神有些疲惫，却仍旧朝雪月招手，期待他来自己的身边。
“嗯，好。你画了什么?”
前田的画工一直让雪月为之惊叹，不懂油画的他，也会偶尔跟前田一起去看画展。这一次，特意为自己画了一幅画作为圣诞礼物，不知道上面画了些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特意卖了个关子，悬挂在架子上的白布扯掉的一瞬间，他看见雪月突然皱了下眉毛。
“……这是，我么?”
指着画布上，被女人托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那紧紧闭着的眼睛和微张开的小嘴十分可爱，像是在睡梦中一样。而怀抱着婴儿的女人，正是前几天拿到的那张母亲的照片。肚子已经不再隆起，怀里却多了一个婴孩。
“是你，我想你小时候应该就是这么可爱。”
抚摸了一下柔软的浅栗色头发，那双平日里总是温和的眸子泛出了淡淡水光，在室内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在固定于一旁的辅助光源下，勾勒出雪月侧颜的阴影，略微有些颤抖的睫毛舍不得扫下去，眼睛一直一直，都盯着刚完成的这幅画作。
“我觉得她应该没有抱过你，所以画了这幅画，算是当成她的一个心愿吧。而且那张照片那么小……”
半蹲在一旁的雪月，没有第一次看见照片时的冲击，可是他眼神里潜藏着的缱绻柔情，却将整个人显得更加温柔。那种从内到外的柔软，是毫不做作的，是没有了那些虚伪冰冷的，是他最纯粹的样子。
转过头来，看向前田的时候，雪月嘴角噙着笑，就那样沉默了很久才说话。
“……辛苦你了。”
“哪里。”
抱住这个因为作画而蹭了满身油彩的男人，就轻轻的，感受着他的存在，他的体温。那样令人沉醉的温暖，从今以后会感受更多，思及此，雪月笑了起来。
“呵呵，你这个人啊……你这个人，真的、真的特别好。”
将头埋在前田的颈项处，对方也顺势将自己放在腿上。
“哪里好?你忘了我老妈老爸揭我的底了么?”
吐息轻缓，闻着熟悉的洗发水香气，心里十分安逸。
“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你从没对我不好过。我看了你写的那些小说，每本书表达的情感都不同。可当初我不懂，看着那些生死离别，以为那才是爱情，所以我很怕……但现在我才觉得，能被你这样爱着，真的是、太好了……”
“你怎么知道那些小说是我写的呢?是老妈告诉你的?”
前田从未跟雪月提及过这件事，知道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双亲以及入江。
“前几天，入江来过店里，临走的时候找我聊了好久。他听说我要被你家人收养，好像有点失落，然后就告诉我这件事了，呵呵……”
搂着前田脖子的手臂没有放开，而是将头枕在了对方肩膀上。
“那、雪月，你没有生气吧?我瞒着你，而且……没有吃醋吧?”
心里虽然忐忑，但前田并不那么紧张。已然知道了结果，此刻也在自己怀里，就说明雪月心情还不错。
“不会，不会的。我只是感叹我们的缘分而已。原本我不怎么看小说，但是……但是我却很喜欢你写的。哦对了，入江现在也很幸福。”
回想起自己第一年出来独居的日子，某天上班的时候路过书店，不知为何店内放置在门口书架上的书突然掉落，店员刚想要捡起，自己却不知不觉上前拿了起来，只是顺便看了几眼便买了下来。这与前田奇妙的缘分，便是那一刻开始的。
“……嗯。”
人总是在深夜里，会变得感性。但提及入江，前田也只是淡然笑了笑。曾经的万千不舍也一点点燃尽，虚晃中一起度过的日子已然成为脑海一隅的片段记忆，如今对方也过得幸福，已经算是皆大欢喜。
今夜这幅画，几日后便预定好了画框，雪月将它挂在了410的房间里。
而马上就要圣诞节了，雪月却也早早预定好了餐厅，他需要还礼给前田。
并不是此处最高档的餐厅，但胜在顶楼视野开阔，景致极好，餐品不错，有很多情侣选择这里约会。
预定当天已经算得上入冬了，两人开车过来，都穿着十分正统的西装。雪月给前田打了个领带，而自己则选择扎了一个领结。
“雪月，我有点不想出去了。”
一直到临出门，前田的眼睛都没有从雪月身上移开。那优雅的身段，剪裁合体的西装线条，远比服务生的制服更加凸显气质，虽然身材略显单薄了些，却不羸弱。这一幕让人何其难耐，简直能将人看痴。
“你当初说想要一起穿着正装去吃西餐，难道你不想去了么?”
已经站在门外的雪月没有等前田，而是先行走到了电梯旁，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会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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