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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生_洗朱【完结】(118)

  邵寇还呆坐在原地没动,边牧回头看他一眼,嗓子恢复了细润,“跟我一起走。”

  三个男人排并排的坐着,警察调了监控,确实属于意外,但还要询问一下,“你们俩当时处于一楼的死角,在干什么?”

  程度递给律师一个眼神,很自然的把问题反驳了。

  “这个跟案件有关系吗?我的两个当事人有权不回答。”

  那警察点头,据小女孩母亲断断续续的描述,是楼梯扶手上的花太漂亮,她想摘一朵送给妈妈,所以,没抱住,一头摘了下去,当事人的情绪非常不好,几次崩溃要自杀,也是,作孽啊。

  “嗯,确实也没关系,就是可惜了,行,签个字就走吧。”

  几个人出来,邵寇还是佝偻着背沉默不语,反而程度高调的一个劲儿安慰边牧,又说最近的趣事,又讲段子的,明显的用心良苦。

  回到别墅,前脚他俩进门,后脚就有人敲门,老边总无比头痛的听完原女士的转述后,一直在外头等着,这有点邪门啊,他儿子从来就顺风顺水的,怎么能开个画展,安全还出现问题了呢,太震惊,连鞋都没脱就开始指责他,“边牧,这次的事件还没发酵起来,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漏洞,这是死人了,你公司的人是怎么做的安全工作,啊?”

  整个画展还四楼,怎么滴,一楼放不下了?

  原女士想搭腔又搭不上,这和他儿子有什么关系啊,那块以前多少人开画展,从来没有过问题,何况,今天本来就没几个人,要是拥堵引起的坠楼还能谈到是她儿子的问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子训小子的时候,邵寇自顾自出去躲着抽烟,外头的月亮多圆,可惜,有的人,终究是看不着了。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边牧送父亲回来,一眼就瞧见树丛后边坐着的老男人,“走,进去。”

  抠着地上的土,脸庞埋在阴翳里,说出口的话,有点像房檐下结的冰,亮晶晶的带着能致人死地的尖刺,“边牧,我后悔了。”

  什么?后悔?

  “嗯?”

  邵寇拍拍裤腿站起来,敛着下巴抬头,“对不起,我不能在你身边继续蹉跎了。”

  还有好多的事需要我去做,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这是一次选择,你,还是…

  草地上的微微颤抖的绿光,映出边牧的苍白,他的脑子可能也一起摔掉了吧,今天,似乎,是个不吉利的日子。

  “先进去,明天再说。”

  累了,很累,不想说话,不想动。

  邵寇恢复了往日的温度,给他弄了杯温牛奶,上床搂着他,哼着小调,悠悠黑夜的浓,伴着血腥的地板和红色的裙子,梦中也是重放的,一遍又一遍,闭着眼睛,不愿醒来。

  宁愿它是一个梦,或者,它就是一个梦,第二天早上,边牧起来就趴在老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咚咚咚的跳的起劲儿,摩挲着他新冒出来的胡茬,嘿嘿嘿的伸手四处放火,“让你装睡…”

  含着他的唇撕咬啃抿,老混蛋挺能装啊,“还不醒?”

  邵寇睁眼,抓着他的手腕抬起来,眸光里冷寂安宁,完全没有动情的样子,“我以为你会难过很长时间,看样子,是我高估了你。”

  什么?

  边牧是懵逼的,他一贯的作风就是睡一觉就海阔天空,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你说,昨天发生的事?”

  为了别人难为自己,他认为没有那个必要。

  男人推开他坐起来,脱了背心,抬手随便套上个半袖,“既然,你没事了,我今天就走。”

  突然没了温暖的怀抱,边牧支着胳膊坐直,狭长的眼睛上挑,嘴唇微抿,攒着口气问他,“你把话说明白。”

  有能耐,你看着我的眼睛,把话说明白。

  窗帘被拉开,昨天早上还甜糯的一个男人,在今天,卸去了全部的伪装,他是钢铁,没有柔软的存在,刀刻的侧脸对着他,说出口的话生硬难听,“边牧,我不想再和你玩游戏了,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办,我也没什么给你留下的,你就当,从来没遇见我这个人吧。”

  反正你的记忆很短,没所谓吧。

  反正你的世界很丰富,应该很快就会被新的东西吸引。

  反正你的爱好很多,没了他一个,照样可以痴迷。

  反正,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谁他妈的是和你玩游戏?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要干嘛?”

  边牧的声音很不稳,急迫的差点打结,心底也像被扎了大洞,呼呼的灌着凉风,他感觉自己是个袋鼠宝宝,不想从袋子里出去。

  男人突然蹲下去,按住他的双手,把脸埋在他腿间,“我不会很长时间,你等着我也行,边牧,我爱你,嗯?”

  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似乎更加的脆弱,经不起风吹雨打,他们更加明白其中的维系艰难,没有诱惑下的无结局的自相矛盾已经扩张,没了屈身之地。

  “你别用话搪塞我,你说明白,要去干嘛?为什么?昨天不是还很好吗?”

  追根究底,是吵架的必需品,我必须,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然后才能扭转你的看法。

  好吧,邵寇一夜没睡,眼球周边全是红血丝,他不能原谅自己。

  “边牧,我在惩罚我自己,你等我,好吗?”

  他昨天就一直沉默,难道,是因为那个小女孩?

  “你认识那个小女孩?还是怎么,为什么,你说清楚,她和我们没关系,你为什么要惩罚自己?我不明白,我不能明白…”

  无与伦比的表达,被邵寇硬生生的给打断,他的声音是以吼叫的形式出现的,是一种撕裂的没有挣扎的底线,“不,不,和我有关系,如果,如果我转过身,我就能接住她,你知道吗,只有几步远,我是完全有可能接住她的…”

  边牧停住不动,他们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在,在…

  邵寇还很激动,掐着他的手臂上青筋明显,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我会接住她,她不会死,她不会流血,她不会就这样死亡,你明白吗?那种如果…”

  两个人都陷在痛苦的边缘,一个张着手想拉另外一个人,偏偏,他用不上力。

  “没有如果,这和我们没关系啊,你不能这么想,你,你…”

  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瞬间就冷凝了脸站起来,掷地有声的又一次提出了离开,“我会消失几个月,甚至几年,你可以选择等我,也可以不等。”

  但,我会回来找你。

  俯身捧着他的脸,低沉又不舍,“我现在一闭眼就是那个小姑娘死前的样子,真的没办法继续这样跟你玩乐下去,我怕有一天自己变成了一个麻木的没有热情的人,边牧,我爱你,但,我更爱和平和没有任何龌龊的世界,所以,你成全我这一次,嗯?”

  他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来弥补这次的失误,而不是每天做饭擦地,干没有意义轮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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