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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生_洗朱【完结】(21)

  我眼瞎,看不见。

  筷子尖又往前递上半寸,猜疑着询问,“要喝咖啡?我去给你倒。”

  把筷子撂玉瓷筷架上,推开椅子,去厨房磨好过来,放他跟前,只差说一句,您请用。

  “拿根吸管。”

  嗯?下意识的透过桌布想看看他藏在下面的手,什么情况?

  边牧真不想跟这个傻逼解释,薄唇抿起,长眸对视他,“旧伤复发,听明白了?”

  伤?手?

  拿根吸管给他插上,眼睛扫到筷子才倏然醒悟,啊,这是让他喂的节奏?

  这回他长记性了,先喂他,然后自己再吃,省得筷子打架,一顿饭吃的可真累。

  “你手怎么了?我看看。”

  吃完饭,邵寇拿着热毛巾上楼,敲门进去问他。

  边牧手痒的不行,勉强撑着上楼,直奔卫生间,水头哗哗放出凉水,等着全部把手掌浸入,胸腔才舒出口气,丝毫没注意身后洒下的人影,以及男人敦厚的脚步声。

  “冻疮?”

  邵寇一看就明白,北方较冷,小时候经常出去放爬犁坡,回家上炕暖和了,就觉得手指又热又痒,之后的许多年里,每到冬天就复发,到了天暖和自己就好,他是了解这个滋味,晚上睡不着的就想往被上蹭,想出去往大雪堆里插,难受。

  “用凉水泡?这不行,你拿出来,我看看。”

  扳着他肩膀,让他面向自己,仔细看了看,还行,只有几个关节上有红肿,“你等我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邵寇:平时嘴里都能跑火车了,这会儿得了冻疮,怎么就哑巴了?

  边牧:我是个男人,不能像女人一样唧唧歪歪的。

  邵寇:得了吧,那你刚才干鸡毛让我拿吸管,你倒是不唧唧歪歪的一饮而尽啊。

  边牧斜他:抬杠,是不是?

  邵寇:杠在哪?你说抬就抬啊?

  边牧:傻逼。

  邵寇:你有更文明点的词吗?

  边牧:二百五。

  邵寇:你现在骂我一句,以后我会…

  边牧:怎么滴,你还记仇啊?

  邵寇:我只会记数,1,2,3…

  边牧:你要干嘛?

  邵寇:你知道火车在什么时候会提速吗?

  边牧:?

  邵寇:在经过山洞的时候。

  第15章 传染

  “你等我会儿。”

  邵寇疾步窜下楼,往超市里去。

  老板娘正点灯熬油的算账呢,美滋滋的拍着巴掌乐,哎呦喂,小老板真是个财神爷,光他一个人的花销就快顶的上整个村子,大大的金元宝呦,听见开门动静,抬头看过去,“呵,小寇子啊,你这孩子,怎么不披件衣服就跑出来,晚间多冷啊。”

  埋怨的拍他胳膊,转身往里头去,“等着,我给你拿个旧棉袄套上。”

  邵寇扫了一圈,没瞅见有,问她,“婶儿,今年泡没泡樱桃酒啊?”

  老板娘边往外走边敲打衣服上积的灰,“咋的了?手冻了?我就说让你干活戴个手套,你偏得犟,这回好了吧,遭罪吧你。”

  手指头怼他,递过去衣服,恨恨的不解气,又骂一句,“光长个头,不长记性,你给我看着门,我去趟老姚家,她那儿有。”

  离得近,几步远就回。

  “谢谢啊,婶儿。”

  “瞎客气,拿回去抹上,明儿个早起去地里弄点茄子杆,回来用水煮开了烫,越热越有效。”

  “行,回了。”

  “缺不缺啥啊,直接拿回去点儿?”

  “不了,小老板在家等着。”

  邵寇推门大跨步没影儿了,老板娘才一拍大腿,敢情儿是那个金元宝得了冻疮啊,右手抓起油笔,嘴里念叨,“这么一大罐头瓶的樱桃酒,陈年老酿的喂,嗯。”

  随即在账本上写下一连串的数字,看看时间差不多,才心满意足的打开视频,和自家老爷们叨咕叨咕村里头的新鲜事儿。

  再说邵寇,搁怀里掏出罐头瓶,首先找个手巾仔细擦干净喽,怕让他瞧见嫌弃,再出什么幺蛾子不擦,让他白费劲,等着毛巾变黑才拿棉签上楼。

  这东西啊,一般都是夏天红樱桃成熟的时候,就用白酒泡上,搁到柜子上头,一秋都不动弹它,等着天冷了,有需要的时候才拿下来,防止小孩儿认为是吃的给误食。

  “我回来了。”

  边牧站在窗口看着呢,手指间捏着根淡蓝色的细杆烟,点点的红特别耀眼,袅袅的一缕雾隔断两人视线,“在楼下干嘛呢?”

  这祖宗真难伺候。

  “我们这的土方子,往里头再续点白酒,你坐下,我给你弄。”

  他搬个木凳坐到床头,小画家这手是真漂亮,说不出来哪好看,反正就是感觉特别高大上,别说,还挺软,手心里白净,就几条清晰的纹路,按照老人的说法,这种人最有福气,万事不操心的主儿。

  “行了,抹几天就好。”

  两个男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邵寇后背微弯,手掌托着他的,酒糟沉酿的热气弥漫周边,还有着樱桃格外的清新味儿,浓熏意陶。

  “嗯,你出去吧,东西留下。”

  邵寇下意识的看他白皙的耳尖,后反应过来,莫不是,光着的脚丫子?

  起身出去,他怕这个效果不明显,干脆回屋套上棉袄,打着手电去地里薅点茄子杆连带着枯叶子一起,踏着夜风,回来稍微用凉水去去浮灰,把洗菜的不锈钢盆拿下来,抓把精盐扔里头,和着一堆煮个二十分钟,端上楼。

  边牧看着凳子上灰突突的一盆不明物体,表示很方,难不成是汤药?

  “又是土方子?”

  他真是,刚才用手机查了一下,竟然还有这种病,只能说,他细皮嫩肉,不像眼前的这个傻缺,皮糙肉厚,抗造型。

  “嗯,趁着热乎气,把手放进去烫烫。”

  你说烫就烫啊,就这刚从炉子上端下来的铁盆,是要秃噜猪蹄子啊,还趁着热乎气?

  食指轻碰了下盆沿儿,顿时缩手,怒气冲冲嚷嚷,“你怎么不搁底下再做个炉子,直接烫死我得了。”

  这个主意真不错,歪理邪说一堆,不愧是博士,就是博大精深。

  “好使,你不难受吗,快放,完事了好睡觉。”

  睡个屁觉啊,除了吃就是睡,你是猪啊,活的这么窝囊。

  “你先放。”

  卧槽,我又没得冻疮,我放鸡毛啊。

  “我放,你就放吗?”

  边牧没搭话,但眼神里有这个意思,没办法,实在是太痒了,他都想直接让这个傻缺拿菜刀砍掉得了。

  邵寇呢,笑了下,意味带着莫名的股子宠溺劲儿,像对待年幼无知的孩童一般,回身搬个凳,挨着清俊的身形坐,防止他一会儿说话不算数。

  两只大手张开,毫不犹豫的直接放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温水呢。

  但,边牧知道啊,即使看不见升起的热气,也能闻着这股让人作呕的腥蒿子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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