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开始直播的时候, 第一个观众是我, 你每场直播我都有看。”温诺想起程又青第一次直播时，拘谨紧张的样子。
原本以程又青的长相, 温诺以为他直播应该走的是撩妹路线, 却没想到程又青竟然在软萌傲娇的路上越走越远。
虽然与他张扬的外表不符，却意外的可爱。
程又青斟酌着问：“所以, 你是在直播里认识我的?”
“不是。”
听到温诺的否定，程又青松了口气。
程又青直播的时候，因为隔着一层虚拟的网络, 性格表现会比现实里放得开。
但他一直认为，那不是他真实的样子，那些因为直播而喜欢他的，喜欢的不过是“主播菜鸟”，而不是他程又青。
如果温诺真的是因为这个而喜欢他，程又青大概没有再听下去的勇气。
温诺仿佛知道程又青心里怎么想似的，话题没再继续围绕在这上面。
“给你看个东西。”温诺翻出手机里的某个相册，递到程又青面前。
这个相册列表里全是程又青的照片, 程又青一眼看到的是他的自拍，看样子应该是从他的微博上扒下来的。
第二眼才看到那几张银杏林里他的照片。
照片里的程又青穿着一件白衬衫，套着一条灰色的休闲裤，靠着一棵银杏树闭着眼。白色的耳机线顺着耳朵蜿蜒而下，刘海服帖地搭在额头上，阳光从林荫的缝隙里透下来，给他的一缕头发和侧脸染上了金色。
程又青点开图片一张张翻看，全身的半身的，全都是他靠着银杏树的照片。
光是这样看着，就有一股满满的少年感扑面而来，满地黄色的银杏叶，又增添了几分梦幻浪漫的气氛。
程又青皱着眉，努力从记忆中搜寻，终于想起来这是他大一上期的事。
11月中旬院里办了迎新晚会，程又青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所以穿了平时很少穿的衬衫。
那天和舍友吃完饭，路过银杏林的时候，心血来潮就靠在那儿听歌晒太阳。
本来程又青只想待会儿就走，没想到太阳晒得太舒服，竟然不小心睡着了，后来还是室友打电话才把他吵醒。
温诺看程又青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起来了，“那天院里办迎新会，学校官报的学姐让我帮忙拍照，走的时候路过银杏林就看到了你。”
程又青的新生发言中规中矩，温诺对他的印象其实不深，只觉得是个长得挺帅的小学弟。
但路过银杏林的时候，周围那么多人，却仿佛成了那个少年的陪衬，让温诺一眼只看到了他。
程又青没有自带金光的体质，但那天的阳光和温诺的眼睛自动给他打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原本一晃而过的那张脸，突然就在脑子里扎了根，变得无比清晰。
那一刻，温诺清晰地听到自己心里有一颗小小的烟花炸开的声音。
盯着程又青看了很久，他才想起来拿起相机拍下来。
“所以你就偷拍我?”程又青瞪大眼，没想到温诺也能干出偷拍这种事。
“谁让你穿成那样在那儿躺着，偷拍你的又不只我一个人。”当时没觉得，现在说起来温诺还有点不是滋味。
那样美好的程又青，不知道被好多人拍下来，藏在手机里天天舔屏。
“不是，什么叫穿成那样?你注意用词!”程又青简直要被他倒打一耙的话给气笑了，“所以你被我的英姿迷住，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倒不至于，就是动心了。”温诺说，这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倒是程又青没想到他这么直白，怔愣的同时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
“后来我通过学院微博找到你加了关注，本来我还想把那些照片发出来来着，后来没发。”
程又青问：“为什么没发?”
温诺说：“那么美好的你，我不愿意和别人分享。”
“咳，咳。”程又青被咖啡呛到，耳朵尖泛起可疑的红色。
“不对啊，你不是后来才关注我的吗?”程又青问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智障，谁还没几个不为人知的小号?
果然，温诺意味不明地盯了他一眼说：“我用的是我玩摄影的号，我经常用那个号发一些自己拍的东西。”
“所以你说原本想发我的照片，就是发在那个号上?”程又青关注点跑偏。
温诺“嗯”了一声。
程又青想起什么，打开微博从粉丝列表里扒出一个ID，点进去凑到温诺面前，“是不是这个?”
“嗯?你怎么知道?”温诺惊讶，难道他哪里暴露了?
“当时我的微博粉丝除了几个校友，就是僵尸粉，突然看到一个自带十万粉丝的号关注我，我还在想这人谁啊，不会是点错了吧?我还特地去看了一下你这号关注的人，后来也没搞清楚，我就忘了这件事。”虽然忘了，但一提起来还是有印象。
毕竟那时候程又青刚刚升起对微博的热情，看到自己粉丝多一两个都会开心，更别说突然一个有这么多粉丝的人关注自己。
后面的事情就很清楚了，温诺一直在程又青不知道的角落关注着他，无论是直播里的他，还是现实里的他。
“我对你的了解，比你以为的多，所以现在你还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吗?”
现在不是信不信温诺喜欢他的问题，程又青整个人都有点发晕。
暗恋的人突然告诉自己，他其实也暗恋你，买彩票都没这种运气好吧!
“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要藏着掖着的?”程又青脑子一团浆糊，只能顺着本能问出最疑惑的事。
照温诺的性格，应该是喜欢一个人就直接去追那种，暗恋……还暗恋这么久，怎么想都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温诺笑了一声，“本来我没想和你发展这么快，我的计划是今年拿了全球赛总冠军再来追求你，但感情这种事有点超出我的控制，不自觉就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
越关注他，越靠近他，就越喜欢他。
无论是好的坏的，只要是关于这个人的，都能让他心动不已。
“为什么?”程又青咽了下口水，“为什么不想发展太快?”
“因为我想把一些问题解决了再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和我一起的经历是美好的，不想因为那些事让你不开心。”
程又青此时脑子意外地反应得很快，“你说的，是家里的问题?”
“嗯，我也有我的顾虑。”
程又青低着头抠弄咖啡杯手把，没有看到温诺说这话时脸上闪过的犹豫和紧张。
程又青以为，温诺所说的顾虑就是家人的态度，并没有多想。
“你现在不答应我的追求也没关系，只是我希望你在我解决所有问题之前，不要喜欢上别人。”温诺说，只要确定这点，即便现在不在一起也无所谓。
反正这个人迟早是他的，逃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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