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程缓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叹气，就问他怎么了。楚野半天没说话，伸了只手到床沿上，摸摸趴在哪儿的狗子。
“你要是喜欢男的的话你爸妈会拉你去做电疗么?”
“……”
程缓懵逼脸：“什么玩意儿?”
“……电疗。”这似乎是个很难开口的词语，第一次能鼓足勇气说出来，第二次就只能迟疑了。
对程缓来说，这都是些只会出现在社会新闻上的词语，什么“雷电法王”啊，“yyx”啊，什么什么的。
还真的有人被这样弄?
还是被他的亲生父母?!
“应该……不会……”程缓拿不大稳。虽然他对外嚷嚷的人设从来没跟刘春红他们说过，但是自己看耽美小说他们是知道的，并且有点担心他会被gay化。
“挺好挺好。”楚野皮笑肉不笑，“他们每周末都回来，我每周末被带到他们学校的实验室去，美其名曰‘协助实验’，其实就是‘治我同性恋的病’。”
“……”程缓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他有点难想象这种生活。
“我爸我妈今天上学和放学的时候在门口堵我。”楚野翻了个身，以一种依靠的姿势缩在程缓身边，尽全力寻找一种微弱的存在感和安全感，“帮我，别让我被抓回去了。”
“我还不想死……”
程缓以为那个试图在楚野身上找安全感的人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原来这不过是互相索取罢了。
俩人睡觉都不属于老实的那种，大清早起来俩人抱一块儿还互相嫌弃了好半天。
楚野对于程缓的作息时间表示质疑，反正自己睡着的时候程缓永远都是清醒的，结果早上起床的闹钟却是五点十五。楚野每天早上被程缓的闹钟吵醒的时候简直要崩溃了，窗户外面都是黑的!这人不睡觉的嘛?!
程缓不以为然。他每天到学校很早，补作业。再说了，现在学霸班诶!A班诶!作息时间本来就比别的班早，再不早到就赶不及在林老头来查班前把作业补完了!
高三还没来，但程缓差不多也感受到高中生的魔鬼生活了，每天就是刷题。不过就他那个狗屎性子，绝对不把作业拿回来做，放学前写不完就第二天早上来补——反正他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做完就行，对不对什么的爱谁谁了。
楚野为了有作业抄，不得不大清早跟着去学校。以前早走是不想在家呆，现在早走完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幸程缓后来也没那么多书要拿，楚野还带的动。而且来得早还能躲时闻秀。
然后就看得到每天早上的高二文科A班，最不要学和成绩最烂的俩人，天没亮就坐教室后排角落里奋笔疾书……
周二的下午有节体育课是跟理科C班一块儿上的。俩班一说解散就全溜了，程缓拉着赵琦去小树林抽烟唠嗑。
“程爷，你这腿……快仨月了吧，好了没?”
程缓金鸡独立得在那儿活动了一下左腿：“还成，能自己走了应该。上周末去检查说少活动，也差不多了。”
“哦……”说起这事儿赵琦还挺不好意思的，明明自己跟自己妹妹给人家找的事儿。程缓就很从善如流得跟他说：“那你帮我把医药费报销百分之八十吧。”程缓还装可怜，“你看看我就一经济暂时不能完全独立的穷学生，你看……”
“……”
赵琦给他跪了。
程缓想着自己腿好得差不多了，再去问问那个饭馆的老板还要不要自己。
头一抬看见过来个人，弯腰捡了滚过来的球，回头扔给小跑过来的女生，连人家的谢谢都没空接受就转身站到树后去了。
然后那边传来说话声。
是楚野。
“诶程爷，听说你……”
“嘘别吵。”
楚野似乎没看见这儿还有俩人，看来这儿小是小，隐蔽倒是挺隐蔽的。程缓想听他在说什么。
“嗯……嗯我知道，那你先带人过去吧，我再过半个小时……”他把手机拿下来看一眼时间，旋即又靠回耳边去，“对，再有半个小时过去。”
程缓心说他要去哪儿，就看见他拎着手机转身出去了。
“诶，程爷，这……什么意思啊?”赵琦被拦了半天终于能说话了，条件反射压低了声音，仿佛他俩在这儿偷鸡摸狗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我不知道。”程缓实话实说。
“快下课了我们先去集合吧，等会儿有什么有什么要问的你回去问他不就成了。”
“成吧。”程缓把烟头踩了扔进垃圾桶去自己班的队伍集合。
等程缓一路回了教室，他也没看见楚野在哪儿。
下一节林老头的课，一看程缓旁边儿空了一大块儿，怒从心头起：“程缓!你同桌呢?!”
程缓偏头往楚野那儿看一眼，两手一摊：不知道啊～
林东风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
楚野也没带什么人，就陈宇赵光俩人还有两三个兄弟，都是些社会闲散人员，不过楚野想着应该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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