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玉堂趴在栏杆上吹了半天风，闷声说道：“跟着我干嘛?去去去，喝你的酒。”
“老汪，别想不开啊，”曹飞知道他心里有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往好点想，有了这男二号，华天那条资金链算是牢固了，咱们再也不用为了节省经费磕磕巴巴了不是?”
汪玉堂长舒一口气，闷声说道：“这些我都懂，我只是怕砸了咱俩的招牌。现在的影视剧啊，没几个小鲜肉露脸，铁定要完。”
曹飞见他明白事理，松了口气，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
“可是这小鲜肉也太鲜了吧?毕业没多久不说，人家还不是学表演的。华天太过分了，把这么一号人塞进咱们剧组，当我们这里是什么?表演学校?还是培训机构?”汪玉堂满脸郁闷，话锋一转，“好勒，你大爷的，一出道就挑大梁，当演艺圈是游乐场?他爽完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咱们呢，跟在他后头给他擦屁股。”
“您老接着说，在这里给我说痛快了说尽兴了，回去的时候该吃吃该喝喝，别臭着一张脸。”曹飞叹了口气，提醒道：“你今晚给他添了堵，回头就该坐华天的冷板凳了。”
汪玉堂灌了一口酒，唾沫星子乱飞，“你说这社会怎么了，颜值有那么重要吗?之前咱们看好的那个男二不就挺好?那孩子演技在线，态度诚恳，就因为长得太忠厚老实了，制片方说什么也不同意。现在好了，这慕越一来，制片方看看照片就说‘嗯好好好，这个演员好’。好他娘的好，看看长相就知道好了，一部电视剧光靠刷脸能行吗?瞎扯淡。”
曹飞摇摇头，只是应和道：“对对对。”
汪玉堂发泄了一通，似乎有些累了，低声叹道：“这个圈子越来越浮躁了，人要红就得拉的下脸皮，甭管你是靠什么上位的，有人喜欢有人捧场你就有市场。只要是有热闹可凑，哪管它是香的还是臭的。”
“谁说不是呢，信息技术和传播媒介越发达，给人们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助长了歪风邪气，凡事有利有弊，老汪你看开点。”想起恍然如梦的过往，曹飞也是唏嘘不已。
“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金融系高材生毕业出来不学人家炒炒股票玩玩投资，演什么戏啊?你说他是怎么想的?”汪玉堂越喝越醉了，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的，“这人啊，整天琢磨着要出名、要当大腕，哪还有心思琢磨演技、钻研作品啊。”
“没错没错，你说得对。”曹飞见他开始东倒西歪了，嘴上敷衍道。
“谁说当演员容易了，那可不容易啊，苦啊，身体苦心也苦……”
……
等到汪玉堂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曹飞终于松了口气，扶着他跌跌撞撞往包间走。没走几步一转头，好勒，被吐槽的正主正靠在拐角处看着他笑，那双桃花眼在昏黄的灯光下幽幽发亮，宝石一样。
曹飞在心里赞叹一声小伙子长得真好，之后又尴尬笑笑，和蔼问道：“慕越你也来醒酒啊?啥时候来的?”
慕越微微一笑，学着他刚才安慰汪玉堂的样子说道：“老汪，别想不开啊，往好点想，有了这男二号，华天那条资金链算是牢固了……”
接着，他坏笑着把他们刚才的对话一口气给模仿了一遍。
哟，演的还挺像，看了慕越的表演，曹飞尴尬的同时也放了心，点头赞道：“不错不错，演的传神，台词功底扎实。”
“多谢夸奖，全当是补上先前缺席的试镜。”慕越露齿一笑，眨眨眼睛问道：“不知道比不比得上您和汪导之前看上的那一位?”
小伙子似乎挺记仇，曹飞干笑了几声，想到老伙计刚才对慕越的犀利吐槽，默默在心里为他点了一根蜡。
之前过来试镜的演员演技确实不错，但是外型条件处于中低水平，想要火起来不容易。反倒是眼前这个年轻人，长得帅，后台硬，只要演技不要太烂，绝对能走得更远。
想到这里，曹飞满意点头。
*
要是慕越知道曹飞此时的想法绝对会拍手叫好，因为前世那位演于书池的演员确实混的不咋样，属于那种戏红人不红的典型代表。
娱乐圈总是有那么一类人，勤勤恳恳演戏，演的角色叫人拍案叫绝，却只在观众面前混了个脸熟。大伙儿见了拍着额头苦思半天，最后总会来一句：“我知道你，就是演xxx的那个”，结果还是想不起他们的名字……
反观前世的慕越，在娱乐圈混了六年多，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代表作没有，却因为长相太出众，拍了不少的广告、杂志封面而使得人气居高不下，一直享受着一线演员的待遇。
这个世道，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曹飞回过神来，细细打量了慕越几眼，越看越觉得他跟于书池挺像的，外型华丽俊美，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就有一种特别的气场，叫人不敢小觑。
条件这么契合的年轻人只要保证演技在及格线上，绝对能把于书池这个角色演活。
曹飞不期然想起慕越在《美好的年华》里的表现，心中一动，笑着鼓励道：“小伙子好好演啊，我看好你。”
慕越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挑挑精致的眉毛，“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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