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凯皱了皱眉，小声说：“我自己有手。”
“这串辣椒少。”顾程说完，强行把手里的脆骨塞给了焦凯。
焦凯只得接了过去。
“对呀，”于嘉婷装作没有看到顾程和焦凯两个人的小动作，兀自说着自己的话，“我一直都很相信命运这一说，我觉得人在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上帝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可能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我的成绩啊，我的梦想啊，都是为了能来到这里遇见你们大家。”
“咳咳……”曹宁清了清嗓子，举起自己手里的杯子，说，“那个……我是那种典型的理科男，没你们这么会说话，来，大家碰个杯，希望大家以后都能好好生活。”
“好好学习。”焦凯把自己的杯子碰了上去。
马辉：“好好减肥。”
于嘉婷：“好好吃饭。”
“好好爱。”顾程最后一个把杯子碰上去，然后偏过头去看着焦凯。
焦凯感觉到他的视线，也偏过头去笑着看着他说：“嗯，好好爱。”
顾程听到这话，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撸顺了毛的大猫，浑身上下都舒服得起鸡皮疙瘩。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顾程小声问于嘉婷：“嗳，哥们儿，你一直都这么圣母吗?”
“咳咳咳……”于嘉婷被刚喝到嘴里的一口啤酒呛了一下，说道，“圣母可不是什么好词!”
顾程皱着眉，疑惑地问：“圣母不是好词吗?我刚才在我大脑的词库里找了半天，觉得说善良不足以体现您的大爱无疆，才说的这个词。”
“哎，”于嘉婷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善良的小姑娘，谁惹了我，我能整得他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但是你知道吗?我看不了那种生活的艰辛，每次看都想哭的那种。我愿意善待生活中遇到的每一个好人，在公交车上给老孕残幼让座，向每一个递给我东西的店员说谢谢，但我同时也希望能得到同样多的善意，希望我家的老人小孩出门在外也有人照顾。嗯……总之，就是希望生活能不辜负每一个努力的人吧。”
“说得好，”马辉举起手里的酒杯，说，“来来来干一个，为了不被生活辜负!”
“砰!”五个酒杯碰撞在一起。
“为了不被生活辜负。”
“喂!”顾程轻轻拍了拍焦凯的脸，问道，“能听见我说话吗?”
“走开!”焦凯睁开眼看了一眼顾程，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哼哼了两声，把头转到另一侧，又闭上了眼。
“早知道焦神是个一杯倒，就不让他喝酒了。”马辉瞅着眼前这个歪倒在椅子上的人，无奈地说。
饶是顾程打探了那么多焦凯的小道消息，焦凯是个一杯倒这件事他也是今天头一回知道。
“背回去吧。”于嘉婷探过身子去望了一眼焦凯那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的脸，给出了她觉得最合适也是唯一行得通的建议。
“那行，那我背着他吧。”于嘉婷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顾程就开了口。
这等好事，他顾某人怎么能让别人抢了先?
“唔，也就只有你了。”于嘉婷打量了一下焦凯那直逼一米九的身高，得出了结论。
顾程把手里自己和焦凯的东西递给了曹宁，又把桌子往前推了推，然后背对着焦凯在他面前蹲下，说，“来，马辉，帮我把他扶上来。”
“嗯。”马辉应了一声，走上前去，他的手从焦凯的胳膊底下穿过去，很是吃力地才把他扶到了顾程的背上，末了，还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焦神看起来瘦，没想到这么沉啊?”
“毕竟个子摆在那儿。”曹宁拍了拍马辉的肩，说。
马辉瞅了瞅自己的腿，再看了一眼焦凯的腿，不禁在心里埋怨起上帝的不公。
“再看看，别忘拿东西啊。”临走之前，于嘉婷又嘱咐了一句。
“手机、钱包，就这两样，都在这儿呢。”曹宁说。
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走出了烧烤店。
从节气上来看，夏天俨然已经悄悄过去了。但秋老虎的威力依然不容小觑，不过好在一场雨来得及时，冲刷了连日以来的闷热。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顾程背着焦凯在后面慢慢地走，前面的三人一边甩着胳膊一边大声地唱着跑调的歌，路过的行人频频向他们行注目礼，但没人在意这些目光，路灯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而焦凯趴在自己的后背上，胳膊圈着自己的脖子，呼吸喷洒出来的热气全都喷在顾程的脖子上。
“顾程……”焦凯趴在顾程的背上小声嘟囔了一句。
“嗯?”顾程侧过头去，却发现焦凯依然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昏黄的路灯透过焦凯稍微有点长的刘海，在他的脸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顾程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微笑，此时此刻，他觉得幸福好像离自己特别近，近到一伸手就能摸到一样。
顾程等了一会儿，焦凯没再说话，他便转过头来，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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