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带着水光，在黑暗中有些发亮。
苏洲不确定严小寒是不是醒了，他轻轻的叫了一声：“严小寒。”
两人离得太近，说话间呼吸交错，眸光相对，恍惚下一秒就要吻上一般。苏洲停了一下，下一秒又向前凑近了一厘米，在他唇间低声呼唤：“严小寒……”
眼前的人目光有些涣散，闻言似乎聚焦看了苏洲一眼，可又很快闭上了眼。
苏洲停下动作，又不确定的喊了声：“严小寒?”
躺在床上的人再也没有动静。
苏洲目光在严小寒的脸上描摹半天才起身，他转身要走，可衣角又被扯住。
苏洲顺着衣角看那只用力到有些发白的指尖，嘴角在黑暗中几不可见的弯了弯。他也不再想去拿毛巾，就扯着自己的袖子给严小寒擦汗，随后坐上床边，两腿一翘躺在床上，侧身一手虚虚搂着严小寒，小声说：“睡吧。”
苏洲一边握手一边瞄严小寒，想起昨晚的事就觉得有些好笑。
严小寒握完手摸了摸脸，确定脸上的口罩还没揭下来，他斜眼白了苏洲一下，顺着主持人的话下台。
这场比赛结束之后，确定严小寒的队伍直接夺冠，可亚军和季军还要从剩下的两支队伍里比拼出来。
严小寒摊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想了想还是把口罩摘了下来。
叶英和直楠一看他的脸，脸色都变了，叶英冲到他身边，伸着指尖抬起他的下巴，狠声说道：“怎么回事?脸上的伤哪来的?!”
直楠也探着脖子看他的脸，可惜又心疼道：“天杀的，这么漂亮一张脸呦，怎么下得去手。”
严小寒不耐烦的侧脸躲过，撇撇嘴：“没事，小伤。”
“小个屁，”林飞怒了，“昨天要不是有人拦着，老子上去就左右勾拳教他做人!”
严小寒冷笑一声。林飞的脾气他还不清楚，有时候也就嘴上占占便宜。
赵乾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林飞的这句话，他转眼一看严小寒脸上的伤，一想就知道他们这还是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他作为主办方，当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现在比赛宣传正火热，投资商看着有利可图，资金可以说是滚滚而来，要是把这件事情捅了出去，那还得了?!
赵乾脸上挂上笑，关上门，打趣道：“呦，这刚拿了冠军怎么还生气了?”
他转身时视线和苏洲对上，两人似是心知肚明般又各自移开目光，赵乾挨到严小寒身边安慰道：“别生气了，犯不着啊，那个小思今儿一早就被林朗带走了，等回队里，林岳眠肯定不会轻饶了他们两个。”
“呵。”
赵乾平白得了严小寒冷脸，有些尴尬的一笑，他目光扫过正在播放赛事直播的屏幕，可惜的叹道：“宋宸这么好一苗子，白白给了NG。”
*
前台赛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宋宸所在的战队顺利吃鸡，位列亚军。
赵乾看着屏幕里主持人宣布完结果之后，起身整理衣服，转身对身旁的几人打招呼：“走啦走啦，领奖去。”
苏洲摆摆手：“我就不去了，等你们回来。”
赵乾笑，点点头，率先走出门。
严小寒起身走了两步，临到门口又停下回头，迟疑的问：“你真的不去?最后一场比赛……”
“临时替补而已，不上台也行。”苏洲挑眉笑。
比赛之前确实有替补选项，不过之前林飞并没有填。他们只来了四个人，短时间之内也找不到替补，索性就空着了。
临时加替补按理说是违反比赛规则的，但谁让赵乾是出资方。现在这个时代，出钱的就是老大，他给赛事方打个招呼，这件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如果这件事情不被爆出来，估计就像沉在深海中的石子一样，连一点波浪都砸不出来。
严小寒在欢快的音乐声中站在台中央，享受着观众席下一阵阵的尖叫和欢呼，隐约还能听到有女生在喊他的游戏ID，他顺着声音望过去，竟然在后排看到闪着自己游戏名字的应援牌。
严小寒抿唇，目光凛冽，站的笔直，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一旁的林飞一把扣住他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同样看到那个有些巨大的牌子，他凑到严小寒耳边，调笑道：“不错啊，都有粉丝了!”
“滚。”严小寒拿胳膊肘撞林飞的腰侧。
林飞笑嘻嘻的松手。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场地内的灯光忽而明明灭灭，音响发出一阵呲呲的杂音，原本关上的电子屏幕忽然闪开，开始播放一段绝地求生的游戏片段。
林飞看了一眼，脸色突变。他立刻转头去看严小寒。
严小寒脸上褪去血色，苍白着脸盯着屏幕上闪过的视频和图片截图。
跑毒，射击，开车，打药……再平常不过的操作，可屏幕上的游戏人物做来却有些僵硬。射击基本从没打中，开车开的摇摇晃晃，连最浅显的压枪也压得一塌糊涂。
截图上，是这个人在steam上关于该游戏的所有战绩截图。
零杀，零杀，零杀……极偶尔才有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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