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学思量着说：“瞿莹是我小学初中同学，高中校友，是一个很敏感的人，甚至有些神经质。”
简丛点点头表示理解。
陆言学继续道：“发现她的不对劲是在开学，那段时间我发现无论我去哪，都能看到她。”
“一开始是跟踪，然后是快递一些东西。”
简丛问：“一些什么?”
“一些衣服折纸和书之类的，发的很频繁，有时候一天能收到两三个包裹，而且是匿名的，我通过一个朋友查网络购买记录才查到是她。”
“后来呢?你怎么处理的?”公孙博忙问。
“后来我把东西都还给了她，不过她不承认，而且表现很奇怪，一开始是惊吓和害怕，然后变得十分愤怒——就像这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她的前后行为很反常。”
“所以你认为她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陆言学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后来我发现她可能有很严重的妄想症。”
“妄想症?”
公孙博一脸的匪夷所思，他一直以为这个名词只活在电视剧里。
“对，高一下期，有段时间我在外地，她开始在学校论坛里编造一些故事，还挺图文并茂的。”陆言学几乎没法掩盖自己的反感。
他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越来越多的同学知道我和她在谈恋爱。”陆言学嘴角讽刺地勾了一下，“除了我还不知道。”
公孙博摸了摸自己毛骨悚然的胳膊，接着问：“然后呢?”
“我同学把论坛链接发给我，我通过朋友查到了ip以及一些网络痕迹，再次和瞿莹交涉。”
“结果呢?”
“她开始不承认。”陆言学靠在了椅背上，他眼睛一阖就能回想起那天瞿莹的神情，“她的表情很痛苦压抑，又很疯狂，她说我和她本来是天生一对，又说如果我再逼她，她就去跳楼。”
陆言学吐了一口浊气，道：“这件事最后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公孙博听得目瞪口呆，简丛却一直在低头玩手机，公孙博在桌下猛踹了他一脚。
“干什么?”简丛奇怪地扫他一眼，又把手机转向陆言学，“是不是这些帖子。”
这些帖子毫无例外都是标注的【路人实况】，接着就是开篇一张图，内容全是瞎鸡儿编。
如一张图中陆言学站在商店外扔空水瓶，配文是“他在等她”。
十万层滤镜加持的偷拍照和矫揉造作的配文就这样引流，形成了一小块的轰炸。
简丛继续往下翻，找到一个回复。
回复里带了一个女生的照片，楼中楼里一群人嗷嗷叫说是女主QY。
陆言学恹恹点了下头说：“是瞿莹，这个ID也是她的。”
“靠，这妹子戏有点多啊。”
公孙博捡起手机看照片，很快说不出话了。
这张照片拍的是瞿莹在舞蹈室练舞，她体态轻盈，优雅高贵，平心而论，且不说瞿莹到底长什么样，就凭这气质也应该是女一号了。
公孙博哑然半响，才震惊道：“她不是一中选出来的校花吗?”
“对。”简丛嘲讽道，“试一下把这张照片换成凤姐，芙蓉姐，哪怕一个稍微普通点的女孩，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都要大打折扣。”
“所以你看。”简丛摊开手，“这个世界对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偏爱的，何况她IQ还高。”
简丛又补充解释道：“以前打比赛的时候和她见过几面。”
华市就那么大，真正优秀的人翻来覆去其实还是那几个，半个同圈子的人，见过几面都不稀奇。
陆言学发现简丛有个特别厉害的地方，他逻辑清楚，因此说话做事总能一针见血，直点要害。
“那该怎么办?”公孙博瞠目结舌，“就这么晾着等热度过去?”
“这已经不是热度问题了，上升到人身攻击了。”简丛说：“不搭理不回应，瞿莹照样炒得火热，看这个贴——陆某人转学，疑似始乱终弃。她这营销手段可比小报社牛批多了，不亏是家里搞娱乐行业的。”
简丛道：“其实现在还有两条路，一个是公布实锤，但我们不知道瞿莹到底会有什么反应，结局不可控，二是把她约出来，让她自己承认这些是假的。”
公孙博发问：“第二条怎么做到?”
“录音笔。”简丛说。
陆言学是和瞿莹约在一家私人咖啡店见面，瞿莹比陆言学晚到了一二十分钟。
她打扮精致，气质出尘，相貌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只可惜上好的冰皮馅里却裹着乱七八糟的料。
简丛和公孙博坐得比较远，能看得到但半点听不到。
公孙博给简丛翻译唇语：“他们现在在打招呼，陆言学说你好，瞿莹说了一堆，翻译无能。”
“他们现在在点饮料。”
“瞿莹表情变了，他们开始谈正事了。”
“瞿莹情绪有些激动了。”
简丛：“…你闭嘴。”
公孙博委屈巴巴：“我第一次盯梢，就不能给我个发挥空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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