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去了要这么久？
“叔叔，还有个不在。”
“名字。”
“唐棠。”
宿舍大爷拨了拨老花镜，扫了一圈在名字后头画叉：“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行，他回来了喊他下去销号。”
结果一直等到熄灯熄了快十分钟了才见唐棠回来，人还没看见先听见声音——运气不好被生活部的给抓了，在外头解释半天解释不清楚，扣了分回来，垂头丧气的。
幸好是洗漱完过去的，不然都有这个点了才回来收拾根本来不及。
他去打了盆热水，兑了凉水，温温热热得拿毛巾敷手。
带他们几个的学长喊他们练敲门，敲多了手疼，两只手食指中指的关节都红肿了。还跟他们讲要说什么话，还要背规则。
每个班的包干区分配，班主任是谁，什么要扣分，扣分单怎么填写……反正乱七八糟一大堆。
网上说学生会的拽起来跟大爷一样，结果现在发现，放屁嘞，累得跟狗一样。
听了一晚上乱七八糟一大堆消化不进去，脑子涨。
听见里间有床“嘎吱嘎吱”的声音，蒋垚爬下来上厕所，还顺口问唐棠：“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忘看时间了。”
蒋垚感觉又回到了最初自己跟唐棠挤牙膏式的聊天。
可他哪里会放弃啊，人家懒得跟自己说，他装看不出来，还要问：“你们那个什么卫生部怎么样？”
“还行，就是要学要背要练。”唐棠说起来就心烦，扣分这个事很烦的，违禁物难查，又没手机留证据，就算查到人家也会赶紧藏，扯皮半天还不一定扣得下来，人家说话难听你还要受着——几个人休息的时候他听那几个学长闲扯的，顿时觉得前景黑暗。
不过他不想跟蒋垚讲。自己那么苦那么累，这人温香暖玉搂着抱着多爽，一比较不光自己不平衡，他还能笑话自己。
蒋垚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颗奶糖，剥了糖纸直接塞他嘴里：“累了就休息，明早起来背，多跟着好好学，到时候混个什么部长会长的，就别扣我们几个的分了。”
蒋垚关心人的话还要带上点占小便宜的意思，让人高兴不起来，也矫情不起来。可是就凭着嘴里那块儿糖，唐棠也能明白过来。
蒋垚没再多说，撩开帘子进屋睡觉去了。
唐棠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这人偷自己抽屉里的糖！
他急吼吼回去翻自己抽屉，麦丽素少了好几包！
唐棠还想凶人，爬上楼梯看见这人戴个耳机在那儿耍手机，聊个天笑得跟发|春儿了似的，说什么屁都听不见。
他气得把剩的几包麦丽素全砸蒋垚身上了。
第二天早上唐棠跟着一组检查17届，刚好就跟拎着食堂的糯米团子走过来的蒋垚打了照面。唐棠一瞪，蒋垚撒贱喊了声“学长早”，然后撒腿就跑。
妈的等会儿就盯你。
蒋垚把给程雪带的糯米团子放她桌肚里藏起来，这人之前不知道听谁说学校食堂早饭好，就一直嚷嚷着让蒋垚带，说是自己也给他带了，也轮到他孝敬大哥了。
蒋垚坐那儿玩手机，程雪不知道怎么迟了还没来，早饭都没得吃。
“卫生部检查。”学生会的敲门敲得可凶，进来就开始扫荡。蒋垚没必要连累程雪，再检查一下糯米团子是不是藏好了，然后头一抬，冲门口的唐棠打了个招呼。
唐棠没理他。
蒋垚还撇撇嘴，这小子摆什么谱。
还剩两个报关班没查，查完差不多快早自习了，唐棠没参加检查内容，带他那个学长就喊他填扣分单然后下课让他送过去。
弄完回教室都在读单词了，刚坐下来旁边飘过来早饭的香气。
“行家啊！快来尝尝我买的拔丝煎饼果子！”蒋垚满嘴含糊不清得跟他打趣儿，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在唐棠面前晃一下，这小子一脸嫌弃。
“你刚藏哪儿了？！”
“藏什么藏，我女神刚都没来，这人蠢兮兮的地铁坐过站了，啧啧啧啧……”
程雪在旁边又不是没听见，瞅了眼赵玲珑，过来往蒋垚脑袋上打算开个血窟窿：“注意措辞，我，你大哥，你他妈才蠢兮兮的。”
被打了蒋垚还笑得跟鹅叫一样，一脸嘲讽。
蒋垚啃了一半不啃了，噔噔噔跑出去扔了，又噔噔噔跑回来：“棠儿，今天中午会议中心别忘了。”他又转头跟程雪确认，“是会议中心吧？”
“嗯，十二点十分前过去，别迟到了。”
“成。”这人脑袋转得跟陀螺似的，“棠儿，加油鸭！”
唐棠有点哭笑不得，看这人立在自己眼前的手，轻轻上去拍了一下。
“你也加油……鸭……”
蒋垚在那儿笑得气儿都上不来，大有要憋死的架势。
唐棠脸都红了，妈的这人耍自己啊！
这口气儿一直憋到中午，看到蒋垚早上第一节课的默写发下来是F的时候终于散了，心满意足得背着吉他往会议中心去，招招手喊那个落榜男跟上。
蒋垚在那儿喟叹民生疾苦，会的人怎么默都满分，不会的人怎么背都不会。
两个人匆匆在食堂吃了点就往会议中心赶。俩人往后排，挑了个人不多的地儿坐，一望，前头坐着的全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有点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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