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见大爷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挪一下摊位了，很明显大爷是个文化人儿，知道疯子杀人不犯法。
李书正了正表情，一本正经地走到大爷的摊儿前，友好地问大爷：“大爷你这西瓜怎么卖的啊？”
大爷一脸防备，不知道他唱的哪出儿，但还是实诚地回了一句：“一块。”
“现在西瓜又便宜了啊大爷。”李书说着轻轻地挨个敲了敲，其实他什么也敲不出来，但这可能是每个买家的必备装逼技能，就好像能镇住卖家，让他们相信自己是个懂行的，不敢卖自己坏的水果。
大爷看他说话也挺正常，还掏出钱包准备买东西，就也顺着唠了两句：“是啊，这过两天还得便宜，瓜太多了，价钱不行啊。”
李书懵逼地敲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个看起来不大不小甚是顺眼的瓜：“大爷，这个给我称一下，我就要这个瓜了。”
“好嘞。”大爷拿起西瓜开始称。
“八块。”大爷把装好的西瓜递给李书，“小伙子拿好喽。”
李书伸手接过：“哎，谢谢大爷啊。”
大爷摆摆手：“谢什么，这人呐，要活好几十年呢，有什么事儿都会过去，还是得想开点儿啊。”
李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爷是在劝他，可能是看他刚才又哭又笑以为他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心里因为陌生人的善意而暖暖的，果然是好言一句三冬暖啊。
李书冲大爷笑笑，又说了一句：“谢谢大爷。”
因为大爷的话李书觉得心情亮堂了不少，拎着的大西瓜也觉得不那么沉了，看了眼时间，还没到十点呢。
干点什么呢？
不想回去，至少暂时不想回去。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把自己的感情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起来，更没想好在明白自己对顾林的感情后，正确面对顾林的方式。
肚子适时叫了两声，李书这才想起来早上出去的急，现在还没吃饭呢。
顾林上次请他吃的羊排挺好吃的，那个服务员也挺好看的，当时她还拒绝了自己风情万种的媚眼，是个有脾气的小妞，他得喜欢。
没有犹豫，李书叫了辆出租车后直奔羊排店，到地方后还心情不错地多给了司机五块钱，然后就这么拎着个大西瓜怪模怪样地进去了。
亲眼看了菜单后，李书确实理解了顾林说的“在我一年请你吃一次的承受范围之内”，要是在往常他别说进，就是连看都不带多看一眼店门的。
但今天不一样，他脆弱的心灵急需美食的拯救，给他营养和力量回去面对顾林。
☆、第十七章
这次上菜的不是上次那个小傲娇，这个妹子看起来更活泼，上菜的时候笑盈盈地看了他好几眼。
李书知道自己的眼睛还红着呢，就没为难自己，不打算抛个媚眼做回应，没等菜上全就直接吃上了。
夹起一块瘦肉放进嘴里，有点烫，但是是真好吃，还是上次那个味道。
也是，这才过了几天，也不过是这周的事儿，再来就物是，物是什么来着？
李书为自己终于卡壳了一次的大脑鼓了个掌，然后掏出手机准备搜一下，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要改邪归正的气质。
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顾林的几个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估计是顾姨要他问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走路看着点车之类的。
李书有个毛病，手机除了定外卖基本常年静音，顾林老说他拿个手机也没什么卵用。
又是顾林，李书叹气，干什么都是顾林，这种细水长流积攒下来的感情才是最难忘的吧。
打开百度，输入“物是什么来着？”。
结果度娘推荐的都是一堆哲学问题，乱七八糟一堆李书看不懂的。
又输入“物是XX成语”，这下度娘第一行就显示了“物是人非”。
“对啊，就是物是人非。”李书自言自语，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羊肉，却全无胃口。
打开顾林给他发的消息，好几条：
什么时候回来？7:54
早饭没吃？8:03
出去吃点好的，哥哥给你报销。8:04
周六你就不能把静音关了？8:25
李书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要不要接电话。9:30
你是还没办好还是走丢了？9:40
你最好在我彻底想弄死你之前滚回来。10:00
李书笑了笑，心说你哪能舍得弄死我，我可是你最宝贝的弟弟，笑着笑着眼睛就又模糊了，看不清手机上顾林那一条条关心的消息。
看不到好啊，看不到好。
这些都是给他的好兄弟李书的，现在的你地位太尴尬了。
深呼吸了下，李书看向天花板，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泪忍了回去。
眼泪小王子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了，以前都是看着别人的故事哭，现在好了，他可以自给自足了。
轻咳了一声，李书伸手拿过一瓶矿泉水，打开灌了几口。
外面两块钱的东西，在这就敢要你五块，还不许自带酒水，连个西瓜都解释了半天最后扔前台才让他进来。
矫情的店，东西也不好吃，以后他一次都不会来的，伤心欲绝的李先生开始自暴自弃地打脸。
对了，顾先生还等着他回电话呢。
回什么，现在他一出声儿顾林就能立马听出来他哭过，回个J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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