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的名字成了一种咒,把陆含谦的心全部圈了起来。
林言或许不知道,他只要微微动一动小指头,就能弄把陆含谦的心挖走一大块。
如果可以,林言哪怕说要天上的月亮,陆含谦都会想办法给他砸下来。
陆含谦有一万种法子想对他好,但是林言就像那镜中的花水中的月,永远叫陆含谦碰不到。
生生把陆含谦逼得发狂。
七点半,再不起床陆含谦就要迟到了。
离开前,他把空调的室内温度都设置好,又给林言把被角掖齐。
林言的手搁在了被子外,陆含谦准备给他收进去,却一凑近,发现林言手上有伤。
都是很新的小口子,有些很浅,有些还在缓缓往外渗血。
陆含谦顿住了。他不记得昨天做的时候林言伤到过手。
......这些伤口,八成是林言自己在洗手间划出来的。
陆含谦曾经无心提起过,第一次见到林言是他弹钢琴的时候,那十根细长白皙的手指在黑白音键上翩翩而舞,音符像流水一般跃出。
那是一首沉闷慷慨的命运交响曲,在整个令人绝望的氛围下,林言的弹奏却带有某种特别的生机,隐约晦涩,温柔沉默。
陆含谦第一次见他弹钢琴,也是最后一次。
他们在一起之后,林言再也没碰过琴键,连带着对自己的手也带上了某种憎恶。
......恨它吸引起了陆含谦的注意,才为自己招来祸患。
也因为此,每当与陆含谦发生冲突是,林言一痛苦,都会不由自主去划自己的手,眼睁睁看着血珠一颗颗渗出来,却仿佛感觉不到痛。
陆含谦捧着林言的手静静看了半晌,挣扎片刻,还是慢慢松开了,没给他包扎。
这是一种微妙的心理。有点像古时战场上的逃兵,明明已经丢盔弃甲,偏偏还要撑足场子,装出一派安然自若的架势。
陆含谦终于意识到,在这场玩心的博弈中,他早已成了溃不成军的那一方,却还要拼尽全力,在林言面前唱最后一出空城计。
他换好衣服,最后打领带的时候站在床前,静静看了林言半晌。
林言的呼吸低缓绵长,单薄的身体盖在被子下,一呼一吸间,胸腔有微弱的起伏。
陆含谦如入魔了般,很缓很缓地俯下身,慢慢凑近了林言——
仿佛想在他的额角落下一个吻。
......但他在呼吸都打在了林言的眼睫上,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突然顿住。
仿佛回过神来,猛然直起了身。然后迅速走出房间,头也未回。
在门“哐啷”响了一声,确定陆含谦已经出门后,林言缓缓睁开了眼。
他望着天花板怔怔发了会儿呆,片刻后将被子往上扯了扯,一直掩到鼻尖。再次睡了过去。
下午,林言睡到六七个小时,昏昏沉沉醒过来。
他习惯性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邮件,却入眼两个短信。
一条是那位律师老前辈的,问林言下午有没有时间,去他那儿一趟。
......另一条,是赵宇的。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却让林言心脏险些漏跳一拍——
他问,林律,想不想离开陆含谦?
第二十二章
林言盯着这两条短信,片刻后,他神色镇定地将后者选中,扔进垃圾箱,然后进入垃圾箱,将其永久删除。
做好这些后,他神色如常地起床,穿衣,洗漱。
心中却默默回忆了一遍:
周天下午五点,混声舞厅。
老律师家在五环小区。
很旧的一个居民区,林言去的时候,甚至有些楼房都没有装电梯。
他到了四楼,铁门上锈迹斑斑,两侧蔫头搭脑地贴着幅对联,扬尘很久都没扫了。
“嗳,来了。”
老律师戴着老花镜,颠颠地来开门,手里还拿着份报纸。
林言走进去,将带的水果礼品放到柜子上,换了拖鞋。
老律师一人独居,早年离异。临近退休,手上积蓄也没有多少,仍旧住在这样一间六十来平的小寓所里。
林言想,等到他到了这个年纪,大抵也是如此。
“......今天叫你过来,主要还是想和你谈一谈。”
老律师缓缓开口,道:“小林,我知道你的脾性。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
林言垂眼,默默地削一只苹果,不吭声。
“从你入行那会儿,我就注意到你了。嗬,那履历,高材生啊,”老律师一笑,说,“而且你和旁人又不一样,区别太大了。你身上有‘那股劲儿’。”
“那股劲儿,我年轻时候也有,可惜了,在这大染缸子里头滚久了,渐渐就没了。”
林言在一旁沉默地听着,并不答话。
这位老律师,是一开始就带过他的。说是林言入行后,遇到的第一个老师也不为过。
林言自视甚高,能叫他这样心甘情愿坐在一旁听教的,甚是少有。
“小林,当律师,脾气犟,是好事。但有时候,犟过头了,就不好了。”
老律师温和地看着他,问:“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
林言静了半晌,说:“不明白。”
“林言,你是律师,不是神的审判官。”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娱乐圈 豪门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