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杯接着一杯的给自己灌着闷酒。反正也没有人再拦着他,用低沉的嗓音跟他说少喝点了。沈幽明忍不住想,等大脑麻痹了,就不会这么多愁善感想东想西了吧?
酒足饭饱宾主尽欢,庆功宴中众人一个个离席,繁华喧闹终将散去。
有傅晨护着,柳砚书并没有摄入太多酒精,勉强能保持理智的清醒。他扶着傅晨,在大门口送客。
夜深了,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柳砚书轻轻晃了晃几乎要在自己身上睡过去的傅晨。
“回家去睡吧,家里还有醒酒药,吃完再睡。”
他一个人几乎吸引了所有火力,自然是被灌了不少,现在大脑并不太清醒,只是把柳砚书搂得更紧,没有任何要撒手的意思。
柳砚书口袋里的手机偏偏这时候震了起来,他有些费力的单手抱住傅晨不让他摔倒,另一只手按下接听键。
“砚书。”
这一声把上一秒还在手忙脚乱的柳砚书叫得僵住了动作。
“……爸?”他难以置信的叫了一声。
从小到大向来都是黎淑君来联系和关心儿子,夫妻俩有什么话她都能一块儿传达了,柳文书极少主动给儿子打电话。而且自从柳砚书与父母坦白之后,家里已经近一个月没有任何联系。此时父亲打电话来,是要说什么?
“你……”柳文书欲言又止,一句话在口中绕了三圈咬烂了嚼碎了才肯吐出来。
柳砚书听见父亲在听筒中长长的一叹:“演出都完了吧……明天把小晨带回来,咱们家重新补个团圆饭。”
他妥协了。
这几天柳一青与他谈了许多。关于两个孩子的努力,也关于他们的感情。一天天的,老爷子都看在眼里,唯有“情”这个东西掺不得半点虚假。柳一青身为老一辈,观念竟然比他还要开放。柳家也不是什么封建大家,血统也没什么高贵可言,只要柳砚书能好好唱戏,今后带几个学生,把这一脉传承下去,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柳砚书差点以为自己仍在梦中,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满面潸然。
傅晨在朦胧中看见了柳砚书晶莹的泪痕,凭着本能吻上他的脸颊,低声哄道:“师哥不哭……我在呢。”
柳砚书越发憋不住情绪,干脆把脸埋进傅晨颈侧。
委屈都揉进了泪里,顺着眼眶滚出体外。他是打心底里开心、高兴,却不知该如何诉说。
他们终于可以回家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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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幽明的闷酒的确喝得很成功,他们那桌的人还没有走完一半他就已经趴下了。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见众人齐声惊叹了句什么,可具体内容还没听清他就已经被眩晕侵蚀过去。
沈幽明头痛欲裂根本没余暇思考,迷糊之中自己似乎被人抱了起来。
那双托住他的双臂很有力,他依靠着的胸膛也很宽阔,在那人怀里沈幽明没有丝毫抗拒,反而有了一种不可言明的安全感。
不对……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沈幽明与困倦罢工的身体斗争着,费尽了所有的气力终于将眼皮睁开。眼前的人影重叠又分开,最后聚在一起形成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老宋……”
宋千峰拧着眉,低低的应了一声:“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他杀青出山之后就直接来的沪市,可是过年期间的票都难买,一路辗转换了好几样交通工具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没能赶上木石社的首演,也没能喝上他们的庆功宴,甚至都没能拦一拦怀中人毫无分寸的喝酒。
沈幽明的眼睛特别红,突然揪住他衣领,盯着他的脸极其委屈的说:“你的多肉都被我养死了……”
幼稚得像是弄坏了别人心爱玩具的小朋友。
宋千峰哪里会想到他会说这个,脑子一下没转过弯,不知所措的抱着他停下脚步。
他站在一处路灯下,昏黄的光束从头顶投射下来,把沈幽明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他以为自己可以忍住不再看他的。明明已经决定了不再回头,可是这一个多月里,思念执拗的将理智吞没。
如果曾经见过光明,他又怎么甘心重新归于黑暗。
沈幽明见他不答话,又大着舌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我……”
宋千峰低低的嗓音与胸腔共振:“不怪你。”
喝醉的人从来蛮不讲理:“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宋千峰没有丝毫敷衍,低下头认真凝视沈幽明的眼睛:“没有生气。”
沈幽明还揪着他的衣领不撒手,嘴里碎碎念叨着:“别去那么远的地方了,我都联系不上你……”
宋千峰将怀中人抱得更紧,语气认真的承诺:“以后不会了。”
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
☆、尾声
木石社办得蒸蒸日上,不出三年,就已经在全国占有一席之地。穆凌霄和沈幽明先后加盟,他们的队伍渐渐壮大。巡演、专场的脚步逐渐铺满整块中国版图。
许霖铃的孩子出生了,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小名叫妞妞,水灵灵的大眼睛圆圆亮亮,看谁都是笑呵呵的。
之前的单人公寓容下两个人实在是有些勉强,他们一年前搬到了离木石社剧场更近的小区,一百多平,两个人住足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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