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活的，带回去给小朋友尝尝，你家蟹养的好。”
“小朋友？你什么时候有小朋友了。”林青苗以为他哪里搞了个私生子。
季以成直接走过来挑了两只大的：“不是，给我小邻居，就这俩吧。”
林青苗真的觉得不对劲了：“这邻居到底多大啊。”
“唔，还有两个多月22了，今年大四，我们学弟，不是说过了？”
林青苗瞅着他把两只最大的挑走装进盒子，恍然大悟：“你别是在跟小学弟谈恋爱吧！”
季以成愣了一下，谈恋爱吗？要是是方勤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很快否定了，怎么可能？是错觉，加班使人头昏。
季以成摇了摇头，也给自己定了定神：“你想什么呢，纯洁的邻里情校友情不能有？瞎琢磨。”
“行行行，能能能。邻里情！bug测完了吗？赶紧的，不然晚上还回个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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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成当然完成了，踩着下班的点先拍拍屁股走人了。
林青苗电话又追过来，季以成接着电话，一边敲开方勤家门。
方勤很快就开了门，眼眸弯弯，里面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季以成将手里的大闸蟹提起来晃了晃，方勤就笑着接过去。
季以成轻车熟路地换上拖鞋走进客厅，桌子上散着几叠翻开来的剧本和一盒吃的差不多了曲奇饼干，饭已经在蒸了，满屋子都是米饭的醇香，方勤将蟹放回厨房又浅笑着向他走过来，他忽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暖放松甚至是幸福的感觉，如果这是他的家的话，他很愿意也很喜欢。
虎子难得温顺地卧在他脚边蹭了蹭，季以成把猫抱起来，回过神来讲电话，说知道了，叫林青苗把明细先发给他看。
方勤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伸手绕着猫耳朵，等他挂了电话才仰起头来看他。
方勤不高，比他要矮一个头，毛茸茸的发顶刚好到他下巴的高度，也是个很轻易就能把人箍到怀里的高度。人看着像是瘦了点，细细的骨架要撑不住这宽大的毛衣。
这会儿他微微仰着头看他，温顺又专注，季以成心口猛然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他说不上来。
他只能依照本能伸手在方勤的脸颊上捏了一把，笑说：“好久不见方勤。”
其实也才一个星期。
方勤被他捏出一个生动的鬼脸，也没生气，只是红着耳朵小声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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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勤在厨房切菜，季以成就在旁边把蟹刷干净蒸上了。
方勤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切菜都切的一脸专注，季以成抱着胳膊靠在洗漱台边看他，终于开始琢磨那些不寻常的事。
也许是因为他小时候想要弟弟的愿望太强烈，却一直没能实现，而且还很不巧的摊上季小美这么个任性又闹腾的小妹，所以当这么一个乖乖巧巧温顺软萌的方勤出现，潜藏在内心的兄长光环就彻底焕发了？
是吗？是这样吗？好像不是…
方勤感受到他的目光，耳根慢慢热了起来，手上动作顿了顿，坚持了一会还是咬了下唇转过头来想叫他能不能别看着他，到了嘴边又不好意思，只能说：“哥，我…嗯，这边还要一会儿，你要不先帮虎子洗个澡？”
季以成还在沉思，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拎着虎子回家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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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勤将排骨汤端上桌，捏着耳朵看了看，又把它转了个方向，把一盘盘菜摆的齐齐整整才满意地笑了，回身去厨房捞大闸蟹。
掀着锅盖来了个电话，方勤空出手去接：“喂？妈妈？”
……
———
第十四章
104
方勤整个脸突然就苍白下来，像是听不明白，他小声又问了一遍：“妈，你说什么？是你说错了，是吧？”
“怎么会呢？爷爷他那么健康的…”方勤哽了一下，抓在料理台边的手用力到发白，却还是站不稳似的，对方又说了很多，方勤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很久才说：“嗯，我晚上就回来……我没…爸爸呢？我知道…嗯，会小心…好…”
最早的机票也要十一点了，方勤站着发了会儿呆，走回房间拖出行李箱，想起来螃蟹还在锅里，又走回去关火。
方勤皱着眉怎么也夹不上来，着急地扔了筷子直接用手去抓出来，太烫了，烫的他眼睛都红了，螃蟹“咣当”落在地上，方勤失神地看着烫红的手掌，打开冷水冲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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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成看到方勤时候就是这么一副被抽干了生气的样子，沉默，脆弱，冷寂。
季以成拉住他手腕，所幸没起泡，他轻轻握了握细嫩的手腕，重新放到流水下冲洗。又低头去看方勤，仔细看他的下唇已经被自己用力咬出血痕来，不过他本人像是没察觉，眼睛没什么神采的看他：“哥，对不起，大闸蟹夹不出来，掉了。”
谁还要管大闸蟹啊，季以成尽量温柔地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方勤沉默，又要去咬嘴唇，被季以成抚开了：“嗯？怎么了，不要咬了，不痛吗？”
方勤眼神聚焦了一会儿，看着他终于开口说：“我爷爷，去世了，刚刚。”
他这时候眼角才冒出一点泪光来，却还是不肯把眼泪掉出来，强忍着情绪把眼眶都逼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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