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尹听闻这话，一口老血梗在心头，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陆淼说得轻巧！一个项目经理一年拼死拼活，可能才能拿到一个贷款金额两三个亿的好项目，其他的多是几千万的小虾米，陆淼上下嘴一张一合就要他拱手相让两个好几亿的项目，这意味着他至少有两年的工作都白干了！
冯尹拦住陆淼，拉下脸面讨价还价：“林燚的项目我也没做成，不是还得他去做吗？你看，就还一个行不行？”
“你该庆幸你没抢成功。”陆淼冷漠地垂眸看他，居高临下道：“否则，就不是两个这么简单了。”
事以至此，冯尹算是知道了陆淼这是铁定主意要替林燚讨回公道，对比下在行业里混不下去的最坏后果，他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没想到这事儿还没完，陆淼说完后，正要拉门的手一滞，又回过头，神色自若地指点他：“要送得自然，有理有据，不露任何痕迹，懂吗？”
以陆淼对林燚的了解，直接送上门只怕心高气傲的小助理不要啊——这孩子，单纯，一根筋，做业务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哪有和赚钱过不去的道理啊。陆淼心里叹口气，决定晚上睡觉前用身体好好地惩罚一下林燚。
而被陆淼最后一句话弄得一脸懵逼的冯尹，愣在那，直到陆淼都走了老远后才觉出那么一丝不对劲儿：我，他妈的，是被你当成安（讨）慰（好）下（老）属（婆）的牺牲品了吗？？？
还能怎么办，把柄都在人家手上，咬牙切齿的冯尹，顶着一张痛失几百万的奔丧脸，把段宸叫了过来。
段宸受宠若惊，刚听到领导居然要慷慨大方地带他做项目时，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老天这是终于垂怜弱小无助的我，要送我走上人生巅峰了！
还没等他从“有钱后是先买个小别墅还是买个跑车还是潇洒辞职环游世界”等小目标里选出最重要的一个时，他就听到冯尹在长篇大论后又加了一句：“对了，我最近工作劳累，身体不适，打算休一段长假，这些项目就由你自己做吧。你可以叫上一部的林燚一起，他不是你们新人里最优秀出色的一个吗？身上一定有可取之处，你跟着他多学习学习。至于做成后的业绩，他占一半，你和我占另一半。”
闭眼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林燚吹了一通彩虹屁的冯尹，实际上心如刀割，面如死灰。而至于他刚许诺的分给段宸业绩，啊，看他到时候的心情吧，现在的他，只想豁出命去和各地的渠道商维护好关系。
段宸的白日梦泡泡啪地一下被戳破，脑海里的各种小目标瞬间变成了“主角卒，全剧终”，他再瞅瞅冯尹，看他脸上很难看，小心翼翼地说：“为什么要送林燚一半？林燚，会答应吗？”
他眼中的林燚高风亮节，出淤泥而不染，只会无偿帮助他，再说，兄弟间谈钱，多伤感情啊。
冯尹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不是送，是他应得的，这年头在微信群里呼吁别人投个票都得发红包，更不用说林燚是花费时间精力和你一起做项目，合情合理。”
从来都是只抢红包不投票的冯尹想到这又捂上了胸口：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他就要心肌梗塞靠吸氧罩续命了。冯尹揉了揉胸口，抬手下了最后通牒：“要自然，不留痕迹，互帮互助，懂吗？”原封不动地把陆淼的命令强制塞到了段宸身上。
段宸只好点点头，一头雾水地出来了，想不通索性放弃的他在得出“无论怎么样对我都是个不亏本的买卖”时开心得乐了，满面春风。
他心情愉悦，在拐角遇到钱羡时，笑眯眯地和钱羡打招呼：“哟，儿子，你今天不cos欧阳锋了？”
钱羡的嘴唇才刚消肿，闻言警惕地扫视一下段宸，从他的头发丝到腿毛仔仔细细地研究一圈，一个细微的地方都没放过，最终得出他真的没带手机时才松了一口气——这人喜欢拍他的各种丑照发朋友圈，妈的，防不胜防。
钱羡悠悠地摸了摸新做的发型：“你爸爸现在是行走的锦鲤，懂吗？”
段宸斜眼瞥瞥他挑染的几缕红毛，说：“我看你头顶有点绿。”
“你是色盲吗？！”钱羡暴躁地攥紧拳头。
“不。”段宸冲他得意一笑，娓娓道来：“手机里没少存公司女神的图片吧？晚上没少yy谁能当你老婆吧？啧，爸爸我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迎娶你心中的白富美，现在看你的头顶都是绿油油的一片哟。”
钱羡理清楚中间的逻辑后目瞪口呆：说好一起当沙雕，你什么时候偷偷服用了变帅口服液？？
紧接着段宸就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教育他：“走了一个程乐，还有千千万万的竞争者，没点业绩，你好意思去追女神吗？”言罢推开被他羞辱后恨不得当场把他切腹的钱羡，大摇大摆地去了陆淼办公室。
到了门口就秒变乖巧萌宠的段宸，小心得叩了几下房门，等了好久，才听到陆淼独有的慵懒声音：“进。”
段宸轻轻地推开门，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大佬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只钢笔，而一旁正襟危坐的林燚虽然在看电脑，表情一脸认真，但是，为什么林燚俊秀的脸上好像有点红？
他不由抬头看了眼空调，噢，难怪，26°，比起他们的25°，的确是有点高了。他擦擦见到大佬后就不自觉沁汗的额头，三言两语就和林燚表达了想找他一起做项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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