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块钱不是什么大数字，但齐曳也只能尽自己微薄之力了。
齐曳一指薛辰，警告了一句：“你也别买什么礼物了。”
齐曳都这么说了薛辰也只好作罢——反正他几乎没有零用钱，也送不出什么礼物。
高一似乎就这样一晃眼就过去了，齐曳为了饭店的事情越来越忙，就算这样他还是抽空学了车，一个多月就拿到了驾照。
饭店里王大妈大呼小叫说齐曳不把身体当回事，连薛辰都皱起眉语气有点不善地让齐曳好好休息。
齐曳似乎没放在心上，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后来薛辰才知道齐曳为什么要学车，因为这段时间有人来问齐曳陆家小菜馆加不加盟，而加盟费十分可观，据说对方是一家商城的大老板，看中了陆家小菜馆的“土”，打算逆现在很火但是慢慢显出疲态的网红餐馆流，想突出餐馆的味道和经济实惠。而且陆家小菜馆也算在本地小有名气，很多小姑娘都冲着年轻帅气的老板以及俊朗温和的老板弟弟去的。
而且那家大老板派人和齐曳说他们这里有独家进货的渠道，可以大大减少成本，总的来说对方开的条件非常诱人。
但是齐曳不过只身一人，店也不能完全算是他的，所以非常小心谨慎。
大老板下面几个经理都盯上了齐曳，因为谁最快并且拿出不多的代价拿下这个加盟权就可以向老板邀功并且升官发财。
一共四个经理都约齐曳吃饭，而酒桌文化就是你要么喝酒要么开车，齐曳对在饭桌上喝酒十分排斥，就先学了车才答应了几个经理吃饭。
等到薛辰都高二开学好一会儿了，齐曳才和一个经理约上，并且与此同时另外一家商城也找了齐曳，表示也想拿到这个加盟权。
所以不仅是一个商城内部开始竞争，两个商城之间也开始了竞争。
只不过齐曳也不好受，天天对着一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人摆笑脸，又是暗示着威逼利诱，又是互相打太极，几乎每一次有人喝高了都会揽着齐曳给他看手机介绍自己的侄女外甥女或者老同学的女儿等等等等。
看得齐曳眼睛都花了，还要忍着头疼说：“这姑娘看着挺舒服。”
酒桌上充斥着酒味和烟味，以及中年男人们的高谈阔论，与其说是来谈加盟的，倒不如说是长辈来给晚辈总结经验的。
“小齐老板，你这么年轻，我很欣赏你。”某某经理靠在椅背上拍着齐曳的肩，“但是年轻人要循序渐进啊，可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我当年就是......”
对方噼里啪啦开始回忆当年，齐曳表面上笑着，眼睛瞥了一眼对方鼓出来的肚子，心里冷笑——明里暗里教训我不识抬举，摆点架子就当我吃这套？
那个经理眯着眼嘬了一口酒，啧啧两声：“小齐老板，你这不喝酒可不是好习惯啊，酒量不好吗？哎——叔告诉你啊，这酒量都是练出来的，吐几次就好了。”
接着拍拍齐曳的肩，摇头晃脑地叹息：“你还是太年轻啦。”
齐曳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吃完后齐曳还要尽到司机的责任，把人家挨个送回去。
那几个经理一个比一个会使唤。
齐曳眼睛斜斜地看着副驾驶上喝得话都说不利索还是要装模作样胡侃的人，心里一阵冷笑，就这现世报的样子，看来商城的那个大老板也不是什么出息的人物。
就这样齐曳和这两个商城的人打了许久的太极，终于有一家大老板坐不住了，表示想见他。
齐曳在电话里听到的时候，松了口气摁了摁太阳穴——送算熬到头了。
前一天齐曳破天荒地睡得很早，因为他知道第二天要打一场硬仗。
薛辰看他有些心事重重地进屋，犹豫了一会儿敲了敲卧室门：“哥，你明天有事？”
齐曳在里面“嗯”了一声，接着说：“你也早点睡。”
薛辰不知道是什么事，只能大致揣测和加盟的事情有关，这种事情齐曳不怎么和他说，他也不多问惹齐曳烦，只是觉得这段时间齐曳出去吃饭的频率太高了，心里总觉得不是件好事。
齐曳第二天到了那个老板定好的酒店，一进包厢，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了，中间气定神闲在喝茶的应该就是那个大老板。
“牧总。”齐曳点了点头。
牧总也冲齐曳点了点头：“坐。”
齐曳挑了一个不远也不近的位置，牧总微微一笑：“齐老板不像是个愣头青啊。”
齐曳笑笑没说话。
菜很快就上来了，齐曳面前也多了一个酒杯，白酒杯。
齐曳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牧总保持着微笑：“据说齐老板不喝酒，今天能不能赏脸呢？”
齐曳吸了口气，稳住表情道：“我要开车，恐怕......”
牧总摆了摆手：“没事，我这儿司机多，齐老板放开胆子喝。”
齐曳在桌子下攥紧了拳头，他至今都记得几年前自己伴随着被子碎裂的声音倒在了地上，意识被剥夺，身体被疼痛所支配，整个人都陷入一片混沌。
齐曳头上冷汗冒了出来，觉得眼前牧总的笑容愈发地扭曲，半响齐曳都没有一点动静，面色惨白，牧总的眼神愈发地轻蔑起来，刚打算开口，齐曳突然拿起酒杯，冲牧总遥遥一举，露出一个笑容：“那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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