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太重了,当年好多病人被遗弃在医院里没人管,一些人被关到死都出不来。荒废后的那几年时间里,还有人经常听到里面传来病人的嚎叫声,但是一进去什么都没有。”经理说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徐牧联想到梦里的场景,一身鸡皮疙瘩。
蒋氏内部矛盾越来越严重,蒋信为了吵赢这场架,完全不顾股民和其他联盟机构的死活,怎么任性怎么来。为了摆平他留下的烂摊子,蒋以觉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
午饭时间他还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助理敲门进来,弯弯身子说:“蒋总,查到他们是去哪考察了。”
蒋以觉头也不抬地:“说。”
“江城段的长江。”
突然啪嗒一声响,蒋以觉手中的文件掉到地上。
他猛地起身,情绪颇有些激动:“……你说在哪?”
这是救植会来到江城的第三天,齐洺桓自费请人造了一艘潜水艇,今天刚从跨海那边船运到江城。
齐洺桓等人一早去长江大桥准备首次考察作业,徐牧因早晨突然胃痛,不得不暂在酒店休息。
下午,救植会完成了第一次江底考察,三点后将进行第二次。徐牧胃痛好了,准备去长江大桥跟他们会合。
他走出酒店大门,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他面前,两个形似保镖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堵住他的去路。
“徐先生,请你跟我们走。”其中一个男人开口。
徐牧心惊,往后退了几步:“我又不认识你们。”
“有人想见你,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男人步步紧逼。
徐牧咽了口唾沫,看见前方来了辆的士,倏地推开两个男人,往的士方向冲。
“徐先生!”
“徐先生!”
俩男人在后面边喊边追,徐牧迅疾打开的士门,跳上的士关好车门后,慌张地喊着:“司机快走快走!”
的士快速开走,俩男人忙折回车上,紧追上去。
徐牧在车上喘了两大口气,打通齐洺桓的电话:“喂,齐老师,有两个神经病要抓我,我现在上的士了。”
“两个神经病要抓你?怎么回事?”
“不知道,没准植研会的来捣乱。我先过去再说。”
“好。”齐洺桓挂掉电话,对在岸上休息的考察人员说,“植研会的人可能来了,你们第二批人抓紧时间下去,另外留两个,待会阻止他们。”
考察人员点头,装备穿戴齐整,依次上浮靠在岸边的潜水艇。
长江江水浩浩荡荡,潜水艇启动后,没一会儿,没入这浩荡江水中。
留下的两个人跟齐洺桓到长江大桥上等着。
以前汽车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的长江大桥,如今孤寂得唯有他们几个人影。
到达长江大桥,徐牧从车上下来,后面那辆车也跟到了。
齐洺桓看见徐牧,带着两个人走上前。
“你们有完没完?!”徐牧冲那俩男人吼,急忙跑到齐洺桓身后躲着。
江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凌乱,三个人护在徐牧身前,阻止俩男人再靠近。
齐洺桓率先开了口:“你们是植研会的?”
男人A说:“我们不是植研会的,我们只是想请徐先生和我们走一趟。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他!”
“不管你会不会伤害他,我们都不会把他交给你。”齐洺桓态度坚定。
男人B直接对话徐牧:“徐先生,救植会现在在做的事情很危险。我们是来保护你的,请你相信我们,跟我们走!”
“危不危险关你们屁事!我压根不认识你们!”徐牧死也不过去。
“他不愿意和你们走,你们看不出来吗?”齐洺桓说。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老板的命令。我们今天必须带走他。”
俩男人冲上来,直接来硬的。
六个人争执起来,本来只是正当防卫抵挡,不知怎么的就开打了。齐洺桓这边虽然有四个人,可对方毕竟是训练有素的职业人员,没那么容易控制住。
几人越打越激烈,不知谁猛然推了徐牧一下。
徐牧往后摔去,一声惊叫,整个人竟从栏杆翻身摔下,摔进波涛滚滚的长江水里!
“徐牧!”
“徐先生!”
桥上的人冲到护栏边,为时已晚。湍急的流水张开大口,当即将徐牧吞没。
冰冷的江水将徐牧包围,流水呛喉,高速坠水的冲击直接让徐牧昏厥。
梦里的声音犹在耳旁,他隐约间好像看见,长江大桥上围满了过路群众,他们惊慌地喊着:“有人落水啦!”
眼前江水波纹泛动,这些人影转瞬消失在水波中。
他的身体往水底沉去,心脏压抑逼仄般地疼痛。
徐牧不知,这片看起来浩瀚壮阔的江水,底下居然这般冰冷黑暗。
这是多么枯寂的世界。
他是知道的。
他记起来了。他的灵魂在这里游走过数年,迟迟等不来那个人,就在一个凄冷的夜晚消散了。
这里有多黑,多冷,他一直知道。
来自上个世纪的空灵之音,在这片黑暗冰冷的世界里回响。
“他已经没有生还的迹象了。”
“徐牧,享年23岁。”
“他有亲人吗?”
“单亲家庭,母亲联系不到了。能联系到的只有他的表亲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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