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森叹了声气,耐心地对其实根本没有完全清醒的游晴树道:“……我不是绑匪,也没有要你身上的钱。你喝醉了,一个人在路边很危险,所以我才让你上车了。”
游晴树的表情显然是不太相信的。
他盯着邵森,吸了吸鼻子。
邵森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实际上并没有。
大概这么无声的对峙了几十秒以后,游晴树哭了。
邵森说不上这哪里奇怪,但游晴树哭的方式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游晴树的呼吸声略显急促,每一下又都很短暂,听着像是要喘不上气。再仔细看了他的脸色,刚才还有醉酒的绯红,眼下竟是苍白一片。
最让邵森觉得危险的是,游晴树一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上——这让他差点以为游晴树是要哮喘发作了。
但一想,游晴树是歌手,怎么可能会有哮喘。
邵森为他擦泪,耐心地问:“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游晴树通红的双眸看着邵森,没有回答。
“……你在发抖?你没事吧?”
谁知下一秒,游晴树就扑进了邵森的怀里,挂在他身上哽咽不休。
邵森有些被吓到,但各种各样的醉鬼他见多了,像游晴树这样醉了哭着求拥抱求安慰的人并不是没有其他。
邵森只当游晴树是位小朋友,没有忍心推开,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游晴树,安抚般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好,好,不哭不哭……”
大概少见邵森这般哄谁的模样,面对这样的自家老板,助理并不敢调侃。连回头看都不敢,只在车前镜上多看了几眼。
邵森也觉得今晚的自己有些不太正常。
他先是让游晴树上了自己的车,现在又抱着人家哄,完全不像是他平时会做的事情。
可更稀奇的是,他竟不讨厌这种感觉。
这个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的年轻男孩,虽然吐了他一车,但居然会让他觉得有几分可爱。
游晴树大概就这样挂在邵森身上哭了半个小时,之后才慢慢地睡了过去。
邵森确定游晴树是真的睡着了以后,才松出一口气。
游晴树抱着他哭时让他都不敢轻举妄动,怕惊着人家。等到游晴树睡着了,他才将游晴树放到一边的位置上。
“老板,到了。”其实几分钟前就停车了,不过邵森抱着人没动,助理也就没开口。
“好好看着他。”
助理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邵森下车走了。
***
游晴树在经历一股强烈的心脏失重感后才猛地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大口呼吸,仿佛溺水之人重获氧气。
随后游晴树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陌生的车上。
而邵森的助理,阮语贤,一直关注着游晴树的情况。见他醒了,开口问道:“嘿,小巨星,你还好吗?”
游晴树感觉整个脑袋都在作疼。虽然这样的疼痛程度他尚且能忍,但醉酒后的不适感非常明显。
他记得自己是在一个地方喝酒,好像是喝醉了,总之之后的记忆,是全都没有了。
听到阮语贤的声音,他还如云里梦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等看清眼前是一个陌生人后,游晴树顾不得身体有多不舒服,只想着去开车门——反应跟醉了时看清邵森时一模一样。
但车门锁死了,他打不开。
阮语贤心里倒是觉得这个小朋友还挺有意思:“别想了,车门打不开的,我是在这里看着你的。”
他话未说完整,本是想接着下去告诉游晴树——我们在街上发现了喝醉的你,已经联系你的助理来接你了。
可游晴树听到阮语贤的话后,立刻将自己的双手举了起来,像是投降的意思:“……我身上没有钱的……我只是,来美国旅游的……你们绑架了我,也不会有人来赎我的……”
阮语贤稍稍能理解刚才邵森被当成绑匪的心情了。刚才他还觉得好笑,到自己身上就显得有些奇怪了:“小朋友,我不是绑匪,你对美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其实在国外,看到同胞便会使人觉得倍感亲切,尤其眼前这个人讲的也是中文,游晴树稍稍冷静了一点后,觉得他也不像是绑匪。
可正想好好交流,刚才下车去便利店买东西的司机回来了。
司机是个身材高大结实的黑人,上车就把枪掏了出来,似乎有些愤怒地对阮语贤抱怨地说着什么,如果游晴树能听懂,那他就能知道,司机不过是向阮语贤抱怨自己是想买点东西而已,枪柄才露出一点,就差点被当成要抢劫——可游晴树的英语还没好到能将这段话完全听懂,他只零星地听到一些单词,像是rob,damn it之类,总之不是什么好意思的单词。
这位司机原是一名上过战场的战士,退役后当起了邵森的司机,兼任保镖。他脸上有伤疤,周身气场吓人,拳头更是都比游晴树的手臂要粗——怨不得游晴树看到这个司机上车之后,脸色瞬间苍白。
阮语贤安慰了几句司机之后,再看游晴树,却发现游晴树面色极其难看。
立刻就猜到,怕是这司机的模样跟掏出的枪吓到了他。
阮语贤连忙道:“小朋友,你别紧张,这只是司机。我们是在皇后区的一个街头遇上你的,你喝醉了在街上乱晃,所以我们带你上了车。我们知道你是谁,正联系你的助理过来接你了,他在芝加哥,你们原本是在芝加哥对吧?你是背着他一个人跑来纽约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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