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左手捧着手机，右手去摸茶几上牛油曲奇的铁盒子。
齐久赶在他把盖子揭开之前，一手就把整罐曲奇给夺了过来。
“饭前不准吃零食。”齐久说。
林染挺不爽地看他一眼，把手缩了回去。
“人家林染想吃，你就让他吃嘛。”李秀兰说，“又不是小孩子，再说那饼干放那你也不爱吃。”
“他上回吃了蛋糕不吃饭。”齐久皱眉。
“那就不吃饭嘛，你一个年轻人思想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李秀兰挺嫌弃的。
老头子？
齐久懵了，眼见着林染睨着他笑。
这人受宠的啊，尾巴都快翘上外太空了。
“行吧，您吃好，我给您倒茶去。”齐久把曲奇罐塞回他手里。
“去吧，七分热三分冷啊。”林染将杯子给他递过去。
李秀兰看了直乐呵。
齐久接了杯子就往饮水机走，按着五五分给他倒了杯温水。
这林染，迟早是要受教育的。
-
孙宇将自己的告白计划从河边放烟花改成了夜晚爬山，由于那地儿离得稍微有点儿远，齐久和林染吃过晚饭就差不多该出门。
李秀兰的操心劲儿上了来，不光叮嘱个大半天，最后还从齐久衣柜里找了外套让林染穿上了。
他们俩人身高差得不算多，林染穿着正合身。
“我说句不要脸的话。”林染将自行车从车棚里推出来。
“说。”齐久站在楼道口看着他。
“穿着这衣服，我觉得像被你抱着。”林染说。
“抱你大爷，你他妈又调戏我。”齐久走过去推自个儿的车。
“没调戏你，你衣服上有种味道。”林染跨上自行车。
“什么味儿？”齐久问。
“说不上来，闻到了就知道是你。”林染笑笑。
“智障，那可能是衣柜樟脑丸那味儿。”齐久坚决不受撩。
“那你抱我个，我对比一下。”林染说。
“不抱。”齐久扶着车头，双脚撑地。
“为什么？”林染问。
“因为我觉得自个儿被套路了。”齐久看他一眼，蹬了一脚车。
“操。”林染笑起来，紧跟着将车骑了出去。
两人到分岔路口以后，默契地分别骑向两条小路，最后一先一后从两个方向到了集合的山脚下。
“哎你们俩来得还挺凑巧。”孙宇远远地朝他们招手。
“还有别人吗？”林染问。
“没了，就等你们俩，你们俩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分组抽签了。”孙宇说。
齐久大致打量了一下，山脚下边儿总共十二个人，基本都是以前九班和现在九班的学生，一半是孙宇的兄弟们、一半是李依依的朋友们。
在孙宇意图这么明显的状况下，李依依肯来，难怪林染说孙宇对这事儿有把握。
“人齐了是吧！今晚呢，我们来玩点比较刺激的…”赵钱辉捧着个小箱子，一颠一颠地往这边儿走。
齐久都能猜到他们是要干什么。
“规矩之前说过了，我再说一次。抽签每两人一组，隔十分钟让一组人上山。”赵钱辉说着，看着人转了一周，“这活动猴猴组织的，要不你抽第一个？”
“行，我先抽。”孙宇嬉笑起来，将手伸进小箱子里。
所有人都默默地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李依依。
“…是依依。”孙宇把手里的纸条儿展开给大家看。
众人都高呼着缘分真可怕，李依依闺蜜悄悄推了她一把。
是个人都知道，这事儿肯定不是单纯靠缘分就能成的。
曹影放下一个计时用的小秒表，“你们两个先上，这个东西每隔十分钟响一次，后面的人按响声上山就好，手机切记不要关机。”
随着孙宇和李依依身影消失在石阶路上，剩下的人全都兴奋起来，大胆地讨论起了那两个人今晚能不能成。
“下一个谁抽？李言抽吗？”赵钱辉端着箱子，停在一个穿得黑漆漆的男生面前。
齐久先前总听他们提起李言，这还是头一回见。
是个长挺帅的男生，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社会人般的高冷。
“抽到自己扔回去，抽到前面的人扔出来。”赵钱辉不忘叮嘱道。
“哎知道，又不傻…”李言叼着烟，从箱子里随便摸出张纸条儿，展开来，“林哥。”
齐久目光朝林染看过去，林染低头玩着手机，懒洋洋地举了个手。
“我操，男生跟男生一组，有意思吗？”马上就有女生抱怨起来。
“你怎么知道没意思哈哈哈！”她的同伴笑了起来。
齐久皱眉，他本来就没指望能跟林染分一块儿，只是对这个来路不明的李言有些儿不满。
下一个抽签的是曹影，他从箱子里摸出纸条儿的时候脸上特别淡定。
“我这辈子可能中了什么魔咒，但凡有需要搭档的时候——”曹影一脸忧愁看着赵钱辉，默默展开了纸条儿，“搭档都是你，辉辉。”
女生们都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前面三组确定下来以后，后头还剩六个人，两男四女。
齐久自觉不畅快，后边儿剩下的几位都是他不大熟悉的同班同学。
第四位抽签的是个叫黄楚昕的女生，她将纸条展开以后，特别兴奋地给另外三个女生看了一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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