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帆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但是语气却并没有什么笑意，“你今天来出席这个技术峰会，你不是封帆的弟弟，也不是来学习的学生，而是封氏集团的副总裁，你的眼光和角度，要从一个传统汽车国产品牌的leader出发，所以，现在，重新回答我的问题。”
封泉站在他哥旁边，像个小学鸡舔了舔唇，“嗯，项目是挺好的，不过，哥你这个项目，对目前包括封氏，中原这些传统汽车品牌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如果你的项目成功了，说不定会整个推翻现在的汽车行业格局，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冲击。”
封帆点了点头，“说的不错，那作为传统汽车行业巨头的封氏集团的副总裁，面对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怎样的决策可以把封氏集团的利益最大化？”
封泉眨了眨眼，想了一下，“无非就是两条路，一，跟你合作，共同开发这个新的项目，抢占未来市场和先机。二，阻止或拖延你的项目，努力发展我们自己的同类型技术，保住我们现有的市场和品牌。”
封帆笑了笑，赞赏道，“不愧是我封泉的弟弟。那抛开我们的关系不谈，你会选择哪条路？”
封泉立马站直了身体，“当然是跟哥你合作，谁都看得出来，智能汽车这一定是未来的大势所趋，一旦占领了这个先机，将会彻底拥抱一个新的时代。”
封帆淡淡，“一，跟我合作，技术核心都在我，未来的公司主导权和话语权也都是我的，封氏，就会渐渐失去了自己的品牌，一个不能掌握其主营产品核心技术的公司，只能沦为一个加工厂。二，国内的车厂那么多，争相跟我合作，京市的制造业成本最高，在无差别条件下，就算是加工厂，我为什么要选择你？”
封泉皱眉沉思，突然抬眼看向封帆，“哥，那就只有阻止你一条路了，但是这样很不好，显得很小心眼……”
封帆笑笑摸摸他的头，“我要是你，我也会选第二条路，这是最聪明的做法。作为一个封氏集团的当家人，你担负着集团数万人的生计和就业问题，抛开那些社会发展，技术变革，科学进步这些大的主题，记住，你的聚焦点永远都是如何让自己的企业活下去，变强大。”
封泉看着耐心给他讲解的哥哥，突然有些隐隐的担心，“那哥，你觉得现在国内的这些企业，会不会都选择第二条路。”
封帆抿唇轻弹了一下烟灰，“百分之八九十吧，不撕咬一番流点血，怎么会有肉吃？”
封泉眨眨眼，“那哥你怎么办？”
封帆把烟头摁灭在酒店放置的熄烟的粉色石英石上，笑笑，“商场如战场，无非就是双方兵马相互交锋，你要想赢，无非就是盯准目标，先人所想。等你以后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多了，你就知道这中间有趣的地方了。”
封泉叹了口气，低头用脚蹭蹭地，无限怀念道，“哥，有你在真好，要是你能回来家里就好了。那个陈家乐跟你比，简直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他除了一天到晚在外面惹事就不会干别的。”
封帆看着自家小弟那打蔫的样子笑出了声，揉了他的头发一下，“这话从你小子嘴里说出来我还真的有点不习惯，这话不应该是评价你的吗？”
封泉歪头从哥哥的魔爪下逃出来，嘟嘴捯饬了一下头发，气愤的说，“我哪有他这个封家大少爷能惹事啊？你都不知道，昨天真的都快要把我气死了，他三十岁的人了，在外面跟人打架，你说他打谁不好，把人家中原集团的老总给打了。结果人家隔天就跟我们发起了价格战，一天晚上就抢了我们两家大客户，今天早上又是两家，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封泉说完还气愤的踢了一下栏杆。
封帆低头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封泉，“那你有没有去问过你哥，他为什么打中原的老总？”
封泉不高兴哼了一声，“能因为什么？哥你见过他那个粗鲁的样子你就知道了，那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流氓，从小就是街头巷尾瞎混着长大的，教养不好，整个就是一混子！”
“封泉！”封帆语气严厉压低声音的打断了他的话。
封泉抬头不服气的看了一眼他哥，“本来就是。”
封帆目光严厉的看着他，封泉这个倔强的少年一点都没有要低头的意思，封帆无奈开口，
“创新峰会的第一天，我也来参会了，不过那天远没有今天站在台上讲演这么风光。那天，你哥我在茶歇的时候被中原集团的老总当着众人的面讽刺挖苦，说我封帆被封氏集团扫地出门。你口中的混子哥哥站出来给了中原集团的老总一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封帆永远是封家人。他的处理方式也许欠妥，但是封泉，我觉得你对你亲哥哥不公平。你真的应该多花一些时间尝试去了解他。”
封帆缓缓说完事件的前因后果，封泉再也说不出话了，半张着嘴茫然的愣在当场，封帆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封泉站在那个露天阳台上，从小到大一向理直气壮的封小少爷，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好像欠了别人什么一样。
……
封氏集团两天连续被中原集团抢掉了四个客户这事儿不止封泉过不去，陈家乐自己更过不去，在食堂里听着零件厂里的小工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产能不足的影响，陈家乐又憋气又火气，烦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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