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迟了点,但不是让公司做赔本买卖的理由。现在取消合作?行,你去问问我们要赔多少违约金。戴会长你也该成熟点。”
该成熟点,不要像倪相平一样。
秋嵩祺炮语连珠,不给人插话的机会。
在场的人都知道秋嵩祺的话是对的,只是没人敢说。
毕竟戴博要是怒了可以随便把他们这些小卒炒鱿鱼了。
“那你自己解决!项目砸了我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什么时候要你帮我收拾烂摊子了?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有过烂摊子?”
戴博被他这话说得呼吸都紧促,憋了半天,摔门就走。
秋嵩祺便进了来,扫视一眼坐如针毡的人,阮熙立刻替他把文档播放出来,投影在大片的白墙上。
散会后,秋嵩祺向往常那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
电脑旁边放着一部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是倪相平的新家地址。
过了一会,他把地址删了。
一是因为看着心烦,二是因为他已经背下了。
“你也记下来。”秋嵩祺对坐在另一边的阮熙说,“方便我安排你去找他。”
“记什么……?”阮熙抬头问,“找什么?”
“啧,算了,你还是去找找有没有城区内的房子可以租给人住的。”
秋嵩祺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大发慈悲给倪相平换个房,城郊太偏僻,万一自己想去也不方便。
“哦,好的。还有别的要求吗?”阮熙不清楚什么叫租给人住的房,难不成还有租给动物的。
“没有了。”
“……嗯,我这就去看看。”阮熙嘴角抽了抽。
秋嵩祺看来,婚是他倪相平要离的,离了就离了吧,反正总不能把孩子里的血给抽一半出来然后告诉他“这孩子也跟你没关系”。
他总可以再去找倪相平——借着看孩子的名义——当然不是现在,现在就算倪相平来找他,他也不一定会想见。
莫名其妙地就被离了婚,莫名其妙地家里少了两个人。
他需要时间去缓口气。
需要时间想想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秋嵩祺擅长从工作里面找问题,那他觉得自己自然也可以从离婚这件事上找问题。
找到问题就解决它,复婚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了许久,最后把电脑“啪”一下合上了。
怎么想,倪相平都是在没事找事才和他离婚。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倪相平总是喜欢把这些话当真——再说了,他要是不想和自己离婚,自己就不会说这些话了。
所以,是倪相平的问题,他迟早后悔。
秋嵩祺转了个方向看着窗外,慢慢聚集了乌云,他垂着眼帘盯着这天看了很久。
心里不畅快,堵得慌。
忽然收到了一个老友的电话,才强行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
“秋总!”对方腻歪地叫了他一句,秋嵩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电话那边的人是陆承,他的高中兼大学同学。
“别恶心我,我现在很烦。”秋嵩祺低着嗓音,陆承便收敛了些:“你怎么烦了?你还有烦的时候啊?”
“不然呢。”秋嵩祺无奈道,“找我什么事?”
“今晚喝一杯去?我今天生日,请了一帮老同学,咱聚聚。”陆承阴阳怪调地说着,虽然秋嵩祺习惯了他这幅德行,但今天还是想骂他。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大寿星?”
“哎呀,你好坏。不说了。记得来,我把地址发给你。”
“我不……”秋嵩祺还没拒绝,对方就挂断了。
秋嵩祺沉重地吐了口气,背往椅子上一仰。
傍晚时分,倪相平带着海海回家,出来时看到了天空密布着黑云,动作加快了点,抱起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就进了车。
如果下雨,就会不妙。玫瑰在风雨中的气息会更浓烈。而且他还没来得及摘除秋嵩祺的标记。
城郊有点远,开车过去花的时间会很长。
倪相平便找出随身带的抑制药片盒子,揭开盖子,心里漏了一拍。
空了。是什么时候空的?
他没想过自己会犯这种马虎,可能是这几天忙着离婚搬家给疏忽了。
他又加快了车速,按了好几次喇叭。
下班高峰期的人流和车流比倪相平想象得多,眼看车子要堵在路上,倪相平心里愈发慌张。
他见缝插针地穿梭在缓慢挪动的汽车中,才挤到红绿灯线前。
“啪嗒啪嗒”两声,几滴雨掉落下来,倪相平渐渐感受到了胸腔传来的燥热。
他可不能在车里就发情,更不能在大马路上。
他有些欲哭无泪,强忍着发烫的身子,越来越多的雨滴打乱他的节奏,绿灯一亮,他便狠狠踩一脚油门,奔腾向北。
雨渐渐起了长势,倪相平很热,落下车窗,车内的玫瑰气息很快就散开了,同时也有一阵风雨飘落进来。
海海冷不丁地打了几声喷嚏,倪相平才清醒些。
但是雨没有收敛,开始猖狂地落下,倪相平这才发觉自己后腰已经湿了大半块。
二十几分钟后,倪相平把车停在了新住宅楼下,拎起海海就往楼上跑,每走一步都被衣服的摩擦折磨一下,裤子和衣服都湿了。
腺体肿胀起来,连带着下半身也在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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