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睁眼也对上陆渺空微妙的目光，稍微愣了愣，低声问向晚林：“她这个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向晚林拍拍他的脑袋：“有些事， 小孩子不要问。”
陆泽野眉毛挑了挑。
两天后， 两个孩子回到家里， 陆泽野表情严肃：“我问出来了。”
陆渺空放书包的动作僵了一下，陆海腾居然还有点吃惊：“这么快？我还以为我妈能有点骨气再坚持坚持。”
陆泽野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每天用那种目光盯着我，那不就是催我的意思吗！”
“也没有催你……”陆海腾有些心虚地看他一眼， 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句，“真问出来了？我还以为我妈藏了那么久，不会那么简单就告诉你的。”
陆泽野让他们俩在沙发上坐下：“其他人问也许不说，但你们问，她总得说的。”
陆海腾看起来有点感动，陆泽野提前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我先说好，他……不是什么好人。剩下的，小秘书你来吧，我怕我形容他的时候带脏话，带坏小孩。”
陆海腾稍微有点失落：“你说。”
向晚林尽量中立客观地讲述了陆有心的年少轻狂事迹，还把一些少儿不是特别宜的部分换了个说法，比如把为了怀上孩子那段说成了“为了孕育新的生命进行了一些身体交流”。
陆泽野边听边点头：“太厉害了小秘书，陆有心这年少轻狂的故事到你嘴里，严谨地跟做了个科学实验似的。”
换了个说法，一点也不狗血浪漫了，但就算这么客观理性地讲述，也不能掩盖这位男士的差劲。
陆海腾咬紧了牙：“是真的吗？”
向晚林点了点头：“我确认过信息来源，唯一和有心小姐说的有出入的地方……应该是那位男士没有她说的那么好看。”
陆泽野翘起脚：“也不能这么说，普通人里看起来还行的，你不能拿我做对比，也不能拿自己做对比。”
陆渺空绷紧了脸，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咬牙切齿说了三个字：“换男主！”
陆泽野看起来有点茫然，向晚林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生气了啊？”陆泽野立刻站起来，“别担心，我早有准备。”
向晚林有些茫然地看见他举着三根“小牛奶”冰棍走过来，递给他们俩：“来来来，降降温，消消火。”
向晚林皱着眉头看他，陆泽野无辜地眨眨眼：“怎么了啊？天还没太冷呢，能吃冰棍，不会拉肚子的。”
向晚林叹了口气：“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想问为什么你也在吃？”
陆泽野理直气壮：“因为我听了也生气。”
向晚林盯着他：“那为什么我没有？”
陆泽野把嘴里咬了一口的冰棍递给他：“吃吗？”
向晚林不吭声地瞪他。
陆泽野笑嘻嘻地把冰棍收回去：“你看看你，口是心非，说想吃，真给你又不要。”
向晚林直接把头扭了过去。
陆泽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小秘书好像是在跟他撒娇，于是心情大好地挨过去点哄他：“你不能再吃冰的了，你够高贵冷艳了，你多喝热水，不对，多喝开水。”
陆渺空打开了冰棍的包装，咔嚓咔嚓咬起来。陆海腾捏着冰棍，包装袋也没开，呆呆地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怎么能这样呢？”
陆泽野和向晚林停下了动作，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陆海腾带着点哭腔：“什么人啊这是！我才没有这样的爸爸，他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妈！虽然我妈也傻，但是、但是……”
他大概是脑袋里一团乱麻，有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说些什么。
陆渺空充分发挥了同一个娘胎里的默契，愤愤地说：“我妈只是有点傻，他是坏啊！”
陆泽野收敛起嬉皮笑脸，难得正经地安慰他们：“她不告诉你们，大概是又不想骗你们，又不希望难过吧。毕竟要接受自己的爸爸是个混蛋，还是……要有点心理准备的。”
陆海腾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快哭出来了：“所以我妈，真的就是……又当爹又当妈把我们拉扯大，然后还要被人歧视，还要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自己在夜半三更偷偷流泪第二天还要强颜欢笑送我们去上学……没有钱也没有尊严……”
陆泽野觉得他从后半段开始，应该是自动带入了什么苦情电视剧的单亲妈妈，十分严谨地纠正他：“心理方面受的伤暂且不说，那个，钱还是有的。”
陆渺空瞪他一眼：“除了钱还有什么！”
陆泽野试图安慰他们：“还有你们俩啊……”
陆渺空捂着脸抽噎起来：“除了钱就只有两个拖油瓶。”
陆海腾已经沉浸到了自己的小剧场里，眼含泪花握紧了拳头：“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名字，我将来要帮妈妈报仇！”
陆泽野：“倒也不用，真的，你妈应该有仇当场就报了。”
向晚林：“我们之前说好不告诉你们名字的，你如果真的想知道，不如直接问她吧。”
陆渺空泪眼朦胧：“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陆有心从厨房里奔出来：“呜呜呜宝宝贝贝妈妈一直在你们身边！”
三个人张开双手抱在一起，当场表演了一个标准的抱头痛哭。
陆渺空：“哇啊啊妈——你不要难过，是他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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