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翻身,但不太方便,左腿一如既往地没有知觉,需要用手来借力。
身上没力气,戚平一决定算了。
他压抑地想,总有一天自己的胳膊会松松垮垮,到那时,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稀薄的自尊呢。他又想,只是让钱货两清的护工来,又不算丢人,说不定还会有人迷恋他,不信邪地想要勾引他?
戚平一捂着胸口笑,不行,呛到了。
他缩在被子里,慢慢地感官全部恢复,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猫就睡在枕头边,再偏那么一点点,毛茸茸的大屁股就坐在他脸上。
戚平一微微张嘴,舔了口猫的白毛,想象自己是和它相濡以沫的同类,没有任何需要烦恼的事情。
几个呼吸之后。
“催眠不成功……”他嘟囔着。
黑暗中突兀地传来响声,床垫瞬间往下压。
戚平一迅速睁眼,看到有个人一脸吃痛的表情,估计是踢到床头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戚平一想伸出手,摸摸这个人的脸。
这时候他才发现被子的四角掖得特别紧,不漏风,暖烘烘,也束缚住了他的动作。
“喝点水吧。”这人起身,扶了下踢到的脚趾,然后从床头端来一杯水。
戚平一身经百针,一闻就知道水中添加有葡萄糖。他口很干,想喝冰水,不喜欢这种奇怪的甜水。但这个人蹲在身边,小心翼翼地举着,好像非常希望他能纡尊降贵地尝一口。
好吧。戚平一动了动。他乖乖地含住吸管,喝掉一半的水,同时还要讲话,只听喉咙里咕隆几声。
他含混不清的话音让这个人凑得很近。
戚平一趁机亲了口对方的手背。
他感觉到这人的僵硬了,恶作剧地开口,“还要……”
这个人揉了揉他的唇瓣,起初很轻,渐渐地加重力道,但还不至于揉碎一瓣花,顶多是掐出花汁。
戚平一闭着眼睛等,脸颊开始发烫,身上也痒痒的。等啊等,可能也就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这个人居然要撤退了。
“睡吧。”不过很明显,这个人打心底里舍不得他,舍不得他醉酒之后所有颓靡的样子。
所以这个人把手掌放在他头顶,慢慢地揉动,拿出手帕,一点点地把他额间、耳后、锁骨弯里的汗都擦干净。
蹲着不累吗?戚平一彻底不耐烦了,睁开泛红的眼,寻找对方的真实表情。
他的焦灼有如群蚁噬心。
“你挠痒痒呢?”
“一一。”
寒夜里的叹息声是那样明显。
这个人低下头,吻了下他的额头。
就是这个时机!
戚平一伸出手,他可能大概打算揍这个人一拳,但是很不巧,他喝醉了,所以变成挽住这个人的脖子,和对方英俊的面庞贴得很近。
“你到底行不行?”戚平一不敢完全清醒,咬着对方的鼻尖,“不来就滚。”
作者有话要说: 拉灯ING
☆、落跑新郎(上)
长期卧床,使得戚平一身上的肌肉全部都松了,平常隔着衣服,也可以感觉到他的四肢像夏日池塘中细长的藕条。单兴悦剥开他的衣服,抚摸上那些圆润的线条,目光停留在他左边大腿的手术创痕上。
他用掌心贴住那些疤痕。
“不要看……”
痛苦与欢愉并存,戚平一很快彻底清醒了。
他用手遮住胳膊,侧腰还有些打颤,不太能积极的思考,只抓住他关心的事来问。
“你早就回来了吧?住在哪里?”
单兴悦用被子裹住他们,俯下身,“住哪里都一样,哪里都没有你。”
戚平一痒得缩起来。单兴悦太坏了,不光用眼神看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用……
跟狗一样。
他想到曲静在日本时失去理智的评价,忽然很想笑。是的,他一直都为此得意。
……
病人的体力很有限。
戚平一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自己要休息。
“我爱你。”单兴悦答应他在床上的所有要求,但是无限推迟。因为他有更加着急的事情想做。
……
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床头的闹钟被打在地上,得亏没碎一地的玻璃渣。
身后有个熟悉、眷恋又痛恨的声音说:“我爱你。”
戚平一咬了咬手背,“嗯。”
单兴悦从背后抱住他,轻声道:“怕你晚上没听清楚。”
过去那么多年都不肯说,突然之间就不要钱似的大放送。
戚平一红着脸,用□□得不成样子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但他很快发现这不是个好决定,缠绵的气味还交杂在一起,容易让人血液继续往下流。
被外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单兴悦应该穿戴完毕了……
“你是不是后悔了?”
“……”
戚平一无法想象对方脸上的表情。
他不是后悔,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可能也有后悔,但不是同一件事!
他张张嘴,差一点就要在沉默中说出心中的想法,但单兴悦换了一种轻松的语调宽慰他:“没关系的。我们还是朋友。你不要有负担。”
戚平一闭上眼睛,他身上脏,有汗和那些痕迹,巴不得立刻传送到浴室里面,从内到外都泡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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