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民服务。”凌翎下意识回道，后颈悄悄染上了薄红，声音却还是清冷的，“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去，谢谢你。”
不辛苦，辛苦什么辛苦。
说完，他呼了一口气，缓了缓，离开了易熠的怀抱。
这次他的步伐不再焦急，而是缓慢却坚定的，一步步向前走去。
稳！
凌翎心中平复下来，却听身后似乎隐隐传来一声低笑，随着风飘来，又蓦然散去。
……
开学考试的第二天是个好天气，阳光透过窗户，在教室撒下零碎温暖。
凌翎接过理综卷子，大致扫了一眼，心里有了分寸。
待开考铃声响起时，他便提笔流畅地写下生物前五道选择题的答案。第6道题，他稍加计算，也很快完成。
寒假刷过的题，换了一件外套在考场上相遇。
‘感谢我们曾经相爱，这次稳了。’
凌翎心中暗暗想到，然后目光移到了化学第一题。
‘化学与生产、生活密切相关．下列叙述错误的是（ ）（答案解析留评可获）
A.大气中PM2.5比表面积大，吸附力强，能吸附许多有毒有害物质
B.在厨房里可用米汤检验加碘食盐中的碘
C.14C可用于文物年代的鉴定，14C与12C互为同位素
D.喝补铁剂时，加服维生素C效果更好，原因是维生素C具有还原性’
默读完题目后，他的脑中刹时一痛，仿若针刺一般。凌翎不由身体发颤，捏紧了双手，死死咬住嘴唇，闭上眼睛猛地敲打着头。
他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些零碎破裂的画面：颠倒的篮球场，雪白的医院，昏暗的仓库，放大的粒子，旋转的化学键……
柔和白光将这些斑斓迷离丝丝包裹着，随着一声氢气不纯般的尖锐爆鸣声响起，那无法触及的一切又快速散去，仿佛从未来过似的，脑内终归平静……
邻桌的同学看见他这模样，正打算上前询问，却发现凌翎已经平稳了呼吸，再次握住了笔。
察觉到旁边灼热的视线，凌翎侧头看去，就见一人欲言又止地盯着他，这人……
一道淡淡的青草香气隔着过道向他飘来，似是询问，又像安抚。
凌翎眼眸微亮，这个味道，是易熠。
原来要找的人一直就在我旁边啊，凌翎心里叹道。
“易熠，凌翎！你俩干什么呢？考场不准交头接耳！”台上的监考老师这下注意到了他们，开口呵道。
昨天走得太匆忙，还没问他后来怎么样了。于是凌翎眼睛微眨，以示关怀。
那人点点头，‘我没事’。然后又定定地注视着他，眼中似乎带着几分关切。
可能是被他吓到了吧？凌翎心想。于是他摇摇头，用眼神示意，自己也已经没事了。
看见他俩这动作，监考老师立马补充道：“也不许眉目传情！”
旁边低低传来几声“噗嗤”的笑，在寂静的考场回荡着。
监考老师叉着那有些圆润的腰，扭过头狠狠地刮了一眼那几人，继续道：“考场要保持肃静！该做什么继续做！还要不要这300分了！”
想要，要不起。
同学们心中默默想到，却只敢做鹌鹑状继续写题。
这身形，这音量，这气势，应该就是同学们所说的“大辣椒”吴主任了。
凌翎也回过身，不敢再去将她点燃。游戏里的辣椒是炸一排，这个“辣椒”可能会炸一栋楼。
他低下头，虽然不知道刚刚头脑风暴是怎么回事，但理综的时间一秒都不能浪费，既然现在没事了，还是得继续做题。
然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凌翎发现，他看不懂这道化学题了。
怎么回事？
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睁眼，还是看不懂！
凌翎手指微颤，一个个滑过化学第二题，第三题，……，选修题。
怎么回事？
这关于化学部分的理综试卷上的文字每一个他都认识，这些知识点，这些考题，他曾经也很熟悉，但现在不知怎么回事，脑子里有关于化学的记忆仿佛被封印了。
他眉头紧蹙，额角泛起汗意，握笔的手紧了又紧。
凌翎猛地闭上了眼，深呼吸，再缓缓睁开眼。他翻过去查看其他两科的题，发现生物和物理的记忆在脑海中似乎更加鲜明了。
凌翎的心稍稍放下，还好只有化学这一科出了毛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至少，先把其他科完成。他伸手擦去额角的汗珠，开始冷静地作答物理和生物。
……
“叮，各位同学，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注意掌握时间。”
凌翎放下托腮的手，将化学部分的选择题abcd一顿乱猜填上。
他刚刚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事情会这样，什么东西，能在一瞬之间，将一个人的化学记忆抽走，而其他东西却不损分毫。
是神秘的外星力量？针对麻瓜的魔法攻击？还是遇事不决的量子力学？……
算了，说不定就是一时脑抽，凌翎选择放弃思考这个问题。
……
考完外语的第二天，成绩出来了，六中的老师对于改试卷这种事总是乐此不疲，效率极高。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江正气，你太高啦，低一点！”“唉，这次又没考好。”“滚啊，田巧巧，你个虚伪的家伙进年级前五十了还说没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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