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故事并没有就这么结束,那天母亲的好朋友刚好来看他们,察觉不对后找邻居一起撬开门,立刻把他们送到了医院。
孩子差一点没醒过来,当他睁开眼的时候,母亲抱着他痛哭出声:“对不起,是妈妈太没出息了,我们以后一起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红灯总是一个连着一个,彭建华在70秒的红灯前踩下刹车,安静地放下手刹。
季玩暄回头看他:“是不是好感人的一个故事。”
彭主任目视前方,半晌过去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季玩暄不意外地点了点头,似是喃喃自语:“我第一次在《感恩母爱》这本书里读到的时候,也觉得好感人。”
彭建华:“……”
季玩暄立刻装睡,后脑勺挨在头枕上,偷偷张开半只眼睛看他。
红灯转绿,彭建华踩动油门,终于开口:“下周一晨会上念一下你的检讨。”
季玩暄一下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啊?我不是受害者吗?”
彭建华冷哼一声:“拉倒吧,人家什么都说了,包括你去年冬天怎么原样耍他们的。能耐啊,季玩暄,我还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胸有计谋呢。”
季玩暄把脸靠到了冰凉的车窗上。
早知道还要写检讨,他干嘛要挨这一拳,帮顾晨星背了锅不说,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和季凝交代呢。
估摸着是看他这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有点可怜,彭主任良心爆棚关心了一句:“你还伤哪了?严不严重?“
季玩暄转过来,脸上糅满了坚强与脆弱:“不严重,都是皮外伤呢。”
彭主任点了点头:“行,那周一念完检讨就跑步去,不给你破例了。”
季玩暄惊了:“我靠。”
彭主任抬起声调:“你说什么?”
季玩暄:“主任。”
彭主任没好气:“干嘛?”
“我是好样的吗?”
杨霖煊是个好样的,那季玩暄呢?他是不是好样的?
彭主任叹了一口气,伸手大力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是是是!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孩子。”
他顿了顿,两人异口同声:“之一。”
季玩暄笑出声来,连脸上牵动的疼也不管了:“太荣幸了!谢谢主任!”
到胡同口的时候十点已经过了,季玩暄扒着车窗和彭主任连说了十几遍“谢谢”“爱您”和“注意安全”,终于被人忍无可忍地抢白了一句“再见”结尾。
院子里静悄悄的,聂子瑜最近睡得早,聂大爷夫妇跟着也早睡。季玩暄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家里,惊讶又无奈地在沙发扶手边看到一星小小的灯光。
妈妈总会一直等你回家的。
季玩暄蹲在沙发旁边,仔细端详季凝安静的睡颜。
真好看,他长得像妈妈真是太好了。
小台灯被关掉,屋里暗了下来。季玩暄手臂伸到季凝身下,闷哼一声把人抱了起来。
“……我有那么沉么?”
季凝懒洋洋地像在说梦话,眼睛还是闭着的。
其实一点也不沉。季玩暄抿着嘴笑,故意招人烦:“好胖啊,妈妈。”
季凝闭着眼睛掐了他一把。
今天回来得太晚,作业都还没开始。季玩暄洗漱回来关上房门,从书包里取出了自己的六门功课。
物化生写得快,数学练习册刚翻到对应页数,他扣在桌面上充电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季玩暄翻开屏幕的同时就笑了出来,是他对象。
“喂,你找哪位?”他故作冷淡。
沈放似乎也才刚刚掏出作业,跟着他一起做戏:“你好,请问季玩暄在吗?”
“不在,”季玩暄咬着笔头读题,干脆利落地否认,“这里只有兜里、有糖。”
沈放戴上耳机,手里拿着尺子开始解解析几何:“可我今天摸你兜里没有糖了,你想吃巧克力吗,我明天带来。”
“吃!”季玩暄迅速破功,“哎呀你好烦呀……我考你一下奥,海伦定理怎么背?”
沈放一边画辅助线一边眼睛都不眨地念出一串公式,季玩暄跟着心算,在他说完后便把数字写到了第一道填空题的答案位置。
一个作业写了两个多小时,再抬头已经快到一点,季玩暄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剩一篇古诗词没有默写,明早再说吧。
沈放今天放学不仅和张列宁吃了火锅,还被拉着去游戏厅玩了俩小时,作业开始得比他还晚,但似乎半个小时以前就睡着了。
夜里的通话安静得能听到对方匀长的呼吸声。
季玩暄忽然明白了彭也与学长打电话的内容。
他几近贪心地听了很久,最后还是声音很轻地开口:“放哥,睡了吗?”
沈放意识模糊地“嗯”了一声,听起来软绵绵的。
“很晚了,快去睡吧,作业写不完就不写了,我也不写了。”
自小学三年级和顾晨星一起被老师罚抄课文以后,他有八年没说过这种话了。
沈放揉了揉眼睛,半睡半醒间出奇得孩子气:“老师会骂人。”
季玩暄想笑,又牵动得颧骨连成一片疼。
“不会的,他骂你你就告诉我,我去和他对骂。”
说话时余光瞥到桌角的书册,顺手便拿了过来。
《窗边的小逗逗》,上周末他刚从傍近山带回来的书,已经翻着看过好几遍了——删减版真的是删减版,里面的几个片段季玩暄都快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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