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是没有的,但他如果真的在信中校园里打听季玩暄,那心灵肯定是会受到伤害的。
“我初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很浑,差点就读不下去书了。”
季玩暄说得轻描淡写,沈放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少年背对着他没有回头,慢悠悠道:“打架是家常便饭,连派出所都进出过几次,但我相信我是个好男孩。”
他转过身来,笑眯眯的:“对吧?”
沈放没有说话。
季玩暄走回到他的身边,语气中莫名能听出几分郑重。
“今天这件事,本来还有更简单的解决方法,或者直接走掉他也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我之所以折腾这半天,就是希望别人都能看见,沈放并不孤独。”
同理,我希望你也能看见,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张列宁也好,季玩暄也罢,只要你需要,永远都会有人站在你身边。
季玩暄凑近一步戳了戳少年的手臂,慢吞吞道:“你答应过我要做开心果,不会被人强行撬开,也千万不能被外力硬扯着合上啊。”
他学理科真的有点亏,应该去搞艺术,平日里做些高深莫测的事。
好在沈放听懂了。
他眼里此刻有很多内容,其中占比最大的那个应该名为柔软。
就像是,夜半时分人才会有的那种心肠。
他点了点头,像是在做什么重大承诺一般认真咬字:“OK.”
季玩暄失笑,踮起脚尖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
“好。好啊。好的。OK。你小学一定当过三好学生吧?”?
沈放眼中泛起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季玩暄瞪大了眼睛:“……你还真当过啊!我都没有!”
笑语渐远,一片叶子打着旋归于尘土,属于少年人尽情挥洒汗水的炎炎夏日已过。
秋意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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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季的胳膊上没有十三道刀疤,只有他用水性笔在语文课上画的小花
第26章 半支烟(上)
季玩暄跨着书包溜达回家的时候,季凝正在院子里裁布料。
入秋以后夜色渐渐黑得早了,但季凝还是习惯在天光下做事。也难为她摸黑数年视力依旧优秀,只可惜儿子却早早成了四眼。
“大姑娘扯花布呢。”
男孩子路过的时候没忍住贫嘴,季凝掏出木尺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
“见天儿不着家,胳膊折了也没见你消停。”
季玩暄假模假样“哎哟”了一声:“我校篮球队和附中打比赛,我是主力,不得莅临现场指导。”
季凝懒得理他:“那您可厉害了,上场的时候没去专业碰瓷,逮着裁判说这是对面把你撞的骨裂?”
“这个思路我倒没想过。”季玩暄利索地进屋,转了一圈又走了出来。
季凝还在拿粉笔在布料上画线,头也没抬:“饭在屋里热好了,别瞎转悠,等会儿再吃凉菜……”
她抬起头,漂亮的水眸在对面聂大爷家的暖黄灯光下被映得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样。
“生日快乐。”
季玩暄举着手里的礼物,眼神变得很温柔。
“新的一年,所有的幸福都会继续围绕着季凝女士。前边是平安,后边是健康,快乐也许偶尔会走丢,但季玩暄永远会在旁边逗你开心。”
“你这祝福语从曲艺杂谈那儿学来的吧。”
聂子瑜从屋里端出蛋糕放到另一张桌上,一边笑一边捂嘴挡住一口牙箍。
“我还会说更好听的呢小鱼姐姐,”季玩暄回头卖乖,“你牙齿酸吃不了硬东西,以后我全包了。”
“没个正形。”
季凝伸出葱白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但一点力气都没用上。
礼物是条石青色的旗袍,很打眼,在前面那家店的橱窗里摆了很久,她每天上下班路过的时候都会看上一眼。
前阵子突然再没见到,心里还有点遗憾,哪能想到原来早就被藏在了她自己家里。
季凝:“你哪来的钱啊?”
季玩暄保持神秘:“总归没偷没抢,正途来的。”
“季姨,我饿了,能许愿切蛋糕了嘛?”聂子瑜蹭过来撒娇,其实是想帮季玩暄转移话题。
他们那点把戏季凝还不至于看不出来,问题的答案她也猜得出八.九不离十。但她只是点了点头,将旗袍仔仔细细收在了桌上干净的地方,过去点起了蜡烛。
今天只有聂子瑜一个人在家,蛋糕自然尽数落进了两个小孩的肚子里。
道过晚安后女孩就回屋背英语单词了,季玩暄帮季凝收拾东西,好奇吧啦地问道:“美女刚刚许的什么愿啊?”
季凝转移话题也很有一套:“你最近是不是挺高兴的?”
季玩暄“啊”了一声,有点迷茫:“我哪天不高兴了吗?”
他从小就不辜负自己的名字,快快乐乐活了十几年,不高兴的时候屈指可数。
至少明面上表现出来的一直是这样。
季凝回屋给他热饭,落下一句话轻飘飘的:“不用写作业,可不是更高兴吗。”
季玩暄在灯下小声嘟囔:“我还不用记笔记呢。”
他有心炫耀,但无人聆听,只得在晚上钻进被窝后悄悄回忆,回忆着回忆着就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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