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师。”莫东道谢。
“嗯。你是个好孩子，老师看的出来。一（23）班永远都是你的家。老师希望能永远照顾着一（23）班这个大家庭，学生一个也不散。”班主任笑呵呵的说。
莫东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他点点头后就回去了。
高中和初中不一样，高中高一新生开学一个月后，会再进行一次分班考试。这是为了那些身处乡镇教学条件不那么好的学生考虑，希望他们能在一个月的学习里，奋力赶上，进入更好的班级，至于能到哪一步就看个人了。
分班考试很快就要到了。
莫东心里有点不舒服的回到班级，和之前商量好的同学换了新座位，然后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有点不舒服。
如果问乐乐，乐乐应该知道吧？
莫东趴在桌子上想。
可是中午吃饭时，在人群嘈杂的食堂，莫东又不知道怎么说——听起来像说老师坏话一样。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
班主任在讲台上发表了一次激情演讲，主题是：一（23）班是个有爱的大家庭，我们一起经历军训，一起学习，一起生活，我们都是兄弟姐妹。分班考试在即，老师希望考试结束后，大家还在一起，努力、拼搏、奋斗，而不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舍弃美好的大家庭，不要那么自私。
“老师相信，你们都是团结有爱的孩子！”最后，班主任总结了一句，铿锵有力。
莫东心里更不舒服了，眉头微微皱起。
他不是不舒服班主任想让大家都留在一（23）班，也不是因为怕去不了夏乐那个班而不舒服。
而是……而是一种……
一种莫东现在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一放学，莫东就拿出手机，有点闷闷不乐的给李芬兰打了个电话：“妈，今晚我去乐乐家住。”
挂了电话，莫东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在，有点儿烦躁。
冯阳看了看他，想过去问问，但想到今早莫东说的那些话，哼了一声走了。
教室里的人越走越少，很快就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了。
“莫东，我关灯了哈。”最后一个值日生跟莫东打了个招呼。
“嗯。”莫东随便回应一下。
“啪嗒。”
灯关了。
关了灯的教室并不昏暗，夕阳橙红的光从走廊那边的窗户直照进来，一种过于鲜艳偏红的温暖弥漫了整个教室。
莫东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他的新座位在第二组，夕阳橙红的光刚好轻轻舔舐到他的放在大腿的手指。
夏乐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他的光，溺在了讨人厌的沉闷烦恼里。
“怎么了？”门被敲响了，声音是莫东所熟悉的温和悦耳。
莫东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边的夏乐，他的眼睛蓦然一亮。
“乐乐！”
有事情找乐乐，乐乐肯定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当夏乐坐在莫东的桌子上，听莫东说完今天发生的事情，开口淡然的说：“你的班主任是个渣滓。”
“诶？”莫东其实是被夏乐的发言吓了一跳的。尊师重道，是绝大多数学生都会去做的事情。
“为了留下优等生，不惜道德绑架学生。”夏乐解释道，“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他伸手摸了摸莫东的脸庞，动作轻柔而眷恋。
“这样吗……”莫东还没想过这些，他突然心里有点慌张，那是面对陌生事物的慌张，可是他微微仰头看着夏乐时，又觉得没什么好慌张的了。
“好好加油，我在一（1）班等你。”夏乐微弯腰，在莫东额头留下一个吻。
分班考试。
早读课那点空余时间，班主任又来鼓舞一（23）班的学生了。
“同学们加油啊！哈哈——也别太加油，我们一（23）班可是一个大家庭呢。”
班主任在讲台上妙趣横生的。
莫东没有理会他，继续翻看书本。他要努力去备考。乐乐还在一（1）班等他呢！
考试只短短两三天就结束了，分数也很快出来了。
出分数那天刚好是星期一。其实说是分班考试，也只是选优等生进重点班而，所以普通班的学生几乎没什么变动。因此，分班的结果是直接发到了班主任手里的。
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
班主任拿着几张薄薄的A4纸进来了，看起来不是很高兴，脸色有点沉着，到了讲台却露出笑来。
说了很久一（23）班多好多团结多有爱，班主任才画风一转，说起了分班考试。
“……这次分班考试成绩出来了。”
“我们班上大部分同学还是很留恋我们班的，只有个别同学，可能觉得我们庙小，容不下大佛了……哈哈。”他自觉说的妙横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东总觉得班主任有意无意轻轻瞥了他几眼。他放在桌子下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扯带着校服裤有了褶皱。
这是莫东第一次面临来自大人的恶意。
“……莫东同学恭喜你啊。现在你可以去一（1）班了。收拾收拾吧。”班主任笑呵呵的说。
全班的目光随着班主任看过来了。
莫东拿起书包，无措得脸绷的生硬，说了一声：“谢谢老师和同学这些日子的照顾。”然后背住书包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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