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翻着菜单一边问他：“你怎么叫他老板啊？”
“嗐，他从高中那会儿就挺常来，是老熟客了。前两年这店我实在是开不动了，他就直接把店给买下来了，我俩一起亏本。”徐哥唏嘘道，“你说说这人，是不是特没商业头脑，而且还挺傻。”
郝楠咳了两声提醒他：“我这个当事人还在这里呢。”
“行，那我给你留点面子。”徐哥笑道，“吃啥？”
“我要两盘炸鸡，大份，一盘琥珀的，一盘孜然的。”郝楠甚至不用看菜单，十分熟练地点单完毕，“再加两罐青啤。”
……郝楠的胃容量还是和以前一样惊人，明明是个帅哥却这么能吃，真的合适吗？
我和郝楠坐一桌，小冯和郝楠助理坐一桌。
小冯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和对方畅聊起来，还声情并茂地吐槽自己就职助理之后的悲惨生活。对方也是助理，自然对这些十分感同身受，很快就被小冯带跑偏了，神色激动地跟着一起吐槽起来，全然不顾他俩的领导还在旁边坐着。
我和郝楠的上级领导组相较于助理组就十分安静了，基本上属于尬聊，主要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让我心里有了疙瘩，总觉得很难用平稳的心态再去面对郝楠。
好歹都一起出来吃饭了，总不好让气氛太尴尬。
等上菜的时间里，我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除了剧本以外还有什么能跟他聊的，却莫名想起了郝楠的微信头像。
那是一只毛色鲜亮的金毛幼犬。
从我认识他起，他的头像就没有换过。像我这种至少两个月要换一次头像的人，实在是无法理解四年多不换头像的人的想法。
我拉开易拉罐的环扣，随口问道：“郝老师，你微信头像那只狗狗是你养的吗？好可爱啊。”
“她叫Lucky，我大四时养的狗。”郝楠握着啤酒罐轻轻晃了晃，看上去很平静，“可惜还没养大，就回汪星球了。”
……我踩雷踩得未免过于精准了。
“那会儿系里的同学陆陆续续都接到了戏，我却四处碰壁，之所以给她取名叫Lucky，也是希望她能给我带来好运。”讲到此处，郝楠忽然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事实上，她也确实为我带来了好运。”
说起来，郝楠似乎确实说过能接《磋磨》这个本子是他的幸运来着。
其实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接下它时我还是个没出道的练习生，未来尚且难以预料，只是抱着拼一把的念头去演的，没想到随之而来的却是爆红，也算十分幸运了。
终于等到炸鸡上桌，我已有些微醺。看着郝楠面前堆成了两座小山的炸鸡块，我深感我和郝楠实在不是一个段位的选手。
我感叹道：“郝老师，你现在看起来特别像做吃播的。”
“这个思路不错。”郝楠已经戴好了手套，笑望着我，“等以后我糊到没戏拍了，就去做吃播，说不定赚得比做演员还多。”
“我还以为你会演一辈子戏。”我用叉子拨了拨盘子里的炸鸡，突然想到了什么，“扑哧”笑出来，“现在演大帅哥，四十岁演老父亲，六十岁还能演帅老头呢！”
郝楠道：“知进退，明得失。这句话放在娱乐圈里也同样适用。”
我不住地点头：“有道理。等我蹦跶不动了，就退圈养老去。”
“我也以为你会在舞台上待一辈子？”郝楠把桌上的酱挪到我面前，又把我的啤酒挪走，“先吃肉再喝酒，你都醉了。”
“我倒是想，可现实不允许啊。”我用一边胳膊撑着脸，“你看现在每年有多少新人出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红多久，说不准哪天就糊了呢。”
“你才二十一。”郝楠递了一块炸鸡到我嘴边，“未来无可限量。”
我叼住唇边的鸡块嚼巴嚼巴，酥脆外皮下的肉汁沁入口中，味道真是很不错。
“可我也会有‘人老珠黄’的一天啊！粉丝终究都会离开我，投向小帅哥的怀抱。”我耷拉着脑袋，叹了一口气，“与其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开我，不如我主动点离开，说不定还能变成她们心里的意难平，还不至于太难看。”
“我想，她们喜欢你，一定不是因为你年轻、长得好看，而是因为你是温楚琛，不是其他任何人。”郝楠一边温声哄着我，一边用干净的那只手把他的手机递给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来，营业了，小偶像。”
我几乎立刻明白了郝楠的意思，接过手机打开相机，正对着郝楠的脸架在桌上。
郝楠食量惊人，但吃东西的时候却是慢条斯理的，充分咀嚼之后才会下咽。不知不觉他面前的两座小山已经都没了一半。我瞄了瞄我盘里最后几块炸鸡，用叉子插了一块递过去。
“郝老师，要不要换个口味？蒜香的。”
郝楠就着我的叉子将那块肉咬下来，吃完之后还舔了舔唇，望着我的方向笑着说了句谢谢投喂。
“好吃吗？”我问。
“小渊喂的都好吃。”郝楠答。
小渊是我在《磋磨》里饰演的角色。
视频就录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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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浪费了人生中的三分钟看两个无聊的男的唠嗑+营业。
知心大哥哥郝老师，是很容易让小楚放下戒备的类型，现在就等开机进组之后愉快玩耍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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